自从那天方成红着眼睛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是一个人呆在房间不出来,就是蹲在兔圈里发呆。
瘦猴一直追问原因,方成也不说。
“公子,该吃饭了。”瘦猴从公厨端着一碗饭回来,喊还呆在兔圈里的方成。
方成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回头看了眼瘦猴,沉默着走出来。
这两天都是瘦猴去公厨打饭回来给方成,如果瘦猴不喊,方成就不吃。
瘦猴后知后觉才知道出了事。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呀?”瘦猴照惯例要问。
方成却目光淡淡,饭吃得同样寡淡无味。
瘦猴知道又问不出什么,默默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碗里的肉挑到方成的碗里。
方成低着头,沉默半晌后突然抬头,“瘦猴,你的手好了吗?”
“啊?好,好了!”难得方成主动说话,瘦猴特别激动,“公子,我的手完全好了!霜员外给的那个药特别好用!”
“嗯。”方成轻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不说话。
瘦猴脸上刚出现的喜色立刻淡了下去。
“公子,今天我们去集市逛逛吧?我给你买好吃的!”瘦猴想到自己的八十六两银子还没花。
从公堂回来的当天,瘦猴就要将银子全部给方成,但方成那天人就不对劲了。
在霜府,瘦猴除了赵丘狄谁也不认识,可惜又碰上赵丘狄外出。所以除了给方成打饭喂水,瘦猴也不知道找谁求助。
“公子,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瘦猴满脸担忧。
方成则是眼神涣散,毫无生气的模样。
“公子,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我想给你和赵大哥一人买个礼物。”瘦猴继续自言自语。
“我还想答谢霜员外的,可是他这么有钱,可能不稀罕我的东西,而且我也不知道送他什么。”瘦猴略显苦恼。
“别浪费钱!”方成突然皱眉出声。
“啊?公子你说什么?”瘦猴睁开了眼睛看方成。
“你那点钱别乱花!谁都不要借、不要给,记住了吗?”方成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
瘦猴不懂,但还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八十六两银子对于瘦猴来说可不是一点钱。
虽然他在采花阁那种钱色交易的地方,看到的钱数额都是巨大的,但那些终究不属于他。
他最多得到客人赏的一点碎银,然后再被鸨母抢走。
“瘦猴,你识字吗?”方成又问。
瘦猴点了点头,“我上过几年学堂,认识一些。”
方成又「嗯」了一声,至此不再说话。
霜府书房
“爷。”赵伯向霜凌臣呈上一个信封,“这是丘狄拿回来的。本来他要亲自过来给您复命,但我让他先喝口水歇一歇。”
霜凌臣接过,“辛苦了。”
“谢爷体恤。”赵伯站在霜凌臣身边,小声道,“爷,户部金部司侍郎冯坤已经入狱,定于十日后斩首。这份受贿名单是他亲口供出来的,真伪尚不得知。”
霜凌臣扫了眼名单,“听说京城出了一股反叛势力,可有确信?”
赵伯摇摇头,“暂时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但天网中有道沉寂了七年、我们已经判定牺牲或者叛变的暗线,灰鹰,突然传回一条密信。”
赵伯说着,将一块巴掌大的玉片递给霜凌臣。
那玉片质地莹润,简单大方,上面刻画着一副山水图。
但不知经过了如何处理,山水图中间突兀地显现着一行绿色小字。
霜凌臣看完后眉头轻皱,沉思不语。
半晌,霜凌臣开口,“我知道了,明日再让丘狄来见我吧。”
赵伯点头,却不退下。
“还有事?”霜凌臣问道。
赵伯从进门开始脸色就一直很严肃,到了这会儿绷着的脸色才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