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问赵伯霜凌臣找他干什么。但赵伯也不知道，方成忐忑不安地赶过去。

茶室里的霜凌臣正在煮茶。

方成眼尖，认出了桌子上赵伯今早带到制茶场的小茶罐子。

“霜员外，你找我？”方成小声问道。

霜凌臣没抬头，盯着沸腾的泉水。

方成见对方用的是拉回来那批新茶，于是主动汇报，“赵伯说这批茶叶的品质不错，工钱也都结清了，所有数据都在赵伯那儿，如果……”

“刚才去哪儿？”霜凌臣似乎并不想听这些，出声打断方成，端起刚泡好的茶水闻了闻。

方成不解，“刚才？在吃饭啊！哦，吃完饭送苏公子他们出府，然后赵伯就让我来找你了。”

方成嘴上答得认真，心里却在吐槽。

明明方才都在一起，不过十来分钟时间，就非要问，非要问！

“送？”霜凌臣似乎对这个字很敏感，眉宇微皱。

方成的心瞬间提起来，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见霜凌臣沉声问他，“你送？你以什身份送？”

方成的心如坠冰窟。

感情霜凌臣找他不是问茶叶的事，而是找他撒气来了。

方成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不配跟他们这些显赫富贵的人称兄道弟。但他处于礼貌，送送被对方扔下的客人，何错之有？

“嗯？你以什么身份送？”霜凌臣沉声追问。

方成敛眉低头，恭敬回答：“霜府下人。”

霜凌臣满目冰霜，目光端详方成许久。

方成不知道对反意欲何为，不敢贸然多话。

“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霜凌臣冷冷地扫了方成一眼，“以后离苏城瑜远点，别总想着僭越之道。”

方成的头垂着，死死盯在跑了一上午，沾满了灰尘的鞋面上，半晌后才低声回应，“知道了。”

方成的心好似掉入了荆棘横生的木丛，伤口不深，但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是呀，是他不配，不怪人家怕他玷污心中的白月光。

“这批茶做完了，我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苏公子了。刚才……说的吃饭，不过是客套话而已。”想了想，方成又补充道。

他以为没机会带坏玷污你的白月光，所以放心吧。

霜凌臣目光凌厉，“听你的意思，有点遗憾？”

这般曲解，方成心一滞，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感受不到霜凌臣目光的凌迟。但此刻的他手脚发冷，内心正在和重新认清的现实拼命拉扯。

赵伯给他发银子，瘦猴赢了官司，赵丘狄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这些天发生的种种，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从青楼被买回来的小丨倌。

在霜凌臣送他金疮药后，在他以为可以获得一点爱后，却又重新被告知，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配接近他们。

方成竭力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心好似被漠北的大风刮过，被带走唯一的温度，只留下无尽的荒凉。

是啊，人分三六九等，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明昨天还关心他的人，怎么今天说翻脸就翻脸？就算一块布，从脸巾到擦脚布，也要有个过程吧。

他霜凌臣，凭什么这么对待他！

44 怪不得人家不选你

方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对面是面色如水的霜凌臣。

霜凌臣的目光早已不在方成身上。因而他看不到对方眼中的落寞和难过。

不过看到对方态度恭敬，不似以往伶牙俐齿地反驳，这让霜凌臣一度隐忍不住的情绪舒缓许多。

“这批茶，你叮嘱过他们做成红茶？”霜凌臣品了两口新茶，问台下的方成。

方成贴着裤缝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之前他的感受没错，这批茶并不似表面那么完美，这里面有问题。

其实今早验收时赵伯也问过陆观类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