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站在府衙外,手不断颤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双眼泛着泪水,心痛到无力呼吸。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时常传话的小厮,半夜空荡的床铺,越来越迟的回府时间……
十年爱恋,终究比不过骨子里贪欲、享受刺激的劣质本能。
王府,李嬷嬷看着茶饭不思的云锦书,出声提醒:“王妃,要不您先用餐吧。”
“再等等吧。”
这一等,天彻底暗下来。
又一次饭菜冷透,已经是亥时一刻。
曾经深爱的人,带着满脸餍足才姗姗来迟。
高湛脱下身上的大氅,一进门,才发现坐在贵妃榻上的她。
“锦书?”
云锦书望着他,一张俊美的脸庞下,早已是腐烂发黑的灵魂。
曾经的少年已然面目全非。
高湛看到冷透了的饭菜,面色一冷,对李嬷嬷厉声指责:“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王妃的。”
“王府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再有下次,全部发卖!”
他罕见地大发雷霆。
究竟是真心关心她,还是虚张声势,掩饰内心的慌张。
云锦书低头垂眸,已不愿再去细想。
高湛拉着她的手,一脸担忧:“锦书,你现在饿不饿,我带你去樊楼点一桌席面,好不好?”
他刚一靠近,云锦书止不住反胃想吐。
高湛大惊失色,这么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急得快哭了:“锦书,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云锦书摇了摇头:“无事。”
“真的吗?”
“真的,我的医术,你难道还不信吗?”
即便如此,高湛还是在府中陪了她一整日。
直到次日,找不到人的崔衔杏,竟然找到了王府。
此时的崔衔杏,又穿了一身男装,成了东都王麾下忠心耿耿的骑奴。
高湛低头认真给云锦书削苹果时,崔衔杏便站在门外。
云锦书与她,隔着高湛,四目相对。
眼前的人一改往日娇弱模样,目光直直注视着她。
云锦书拿起一块梨,淡淡出声:“你的骑奴找你。”
高湛一动不动,镇定自若地削完最后一块。
又给云锦书小心细致擦完嘴巴,这才慢条斯理开口:“崔信,我今天不去军营,难道你没收到指令?”
崔衔杏看着他,眼神执着:“王爷,军中有不少事情需要您定夺,您怎么可能沉迷于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大事呢?”
高湛眉目低沉,完全不留情面。
“崔信,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骑奴来指手画脚。”
崔衔杏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怯怯道:“我马上就申请调往北疆驻扎,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也不会再惹您生气。”
高湛削青梨的手一抖,指腹瞬间出了血。
他淡定地拿起绢帕擦拭。
崔衔杏见他无动于衷,轻轻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只有云锦书看出他在强装淡定。
果然前脚人一走,后脚他便出声:“我去处理一下公事,再来陪你。”
看着他迫不及待追上前的背影,云锦书死死咬住唇,才克制住锥心之痛。
她麻木地走到窗户外。
垂花门下。
高湛面无表情。
女人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嫌弃我了。”
高湛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越界了,谁准你随便跑到我妻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