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未施舍注意力给他们。
她的关注点仍在那剩余的两条狼犬上。
狼犬不愧是在军营里训练出来的,不管外面厮杀的如何水深火热,它们直奔那金蟾香炉而去,欲要将那香炉撞翻。
兰溪舔了舔嘴唇,溢满口腔的血腥气让她紧绷的精神,愈发收紧。
千万不能让这两头恶犬发现那香炉里的东西。
兰溪正思忖之间,忽然发现那两头狼犬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体星不受控制地往门框之上撞去
砰
两只狼犬堆叠在一起,震塌了那倚在墙边的博古架,琳琅的瓷器和摆花砸在他们的脖颈和脑袋上,碎裂的瓷片扎进他们的皮毛之内,引发一阵呼痛的嘶嚎。
兰溪目光凝在狼犬的双膝之上,那里,被刺入一对袖箭。
看袖箭的款式和模样,竟是赫连栩的那一套!
赫连栩没走。
兰溪骤然转身,长眸微掀,飞快地在院内的暗影之处搜了一圈,却并未发现赫连栩的行踪。
也不知道这厮藏到哪儿了。
虽然这桩祸事是他惹下的,她心里还存着气,但当下危机时刻,她这边多一个人,便能多一份助力。
兰溪收回探索的眸光,快步赶至殿内。
随手抄起旁边的椅子,朝着那两只昏厥的狗头之上,狠狠砸去
腮雪紧随而来,有样学样,但凡能拎起来的东西,皆都当作武器,不过瞬间,屋内的器物桌椅物件,已将那两条奄奄一息的狼犬给淹没。
兰溪犹觉不够安慰。
眸光微凝,凝在那香炉之上,趁外面人打斗不注意之时,将那香炉抱到后窗窗台之上,推开窗户,而后轻轻掀开香炉盖子,露出里头混杂着香灰的盖子。
凝霜面色微变,提醒道:“主子,这东西”
兰溪迅速合上盖子。
对藏匿于某个角落的人,冷声道:“这东西我不要,你快些拿走扔了,不然被这院子里的一群疯子缠上,你我都不好过。”
接着,不再停留,拉着腮雪转身就走。
衣袂还未掠过门槛,便听身后传来细琐的动静,兰溪一边提裙出门,一边往后侧身,朝那后窗处望了一眼
窗台上,空空如也。
赫连栩已将那监御史的脑袋和香炉一起抱走。
兰溪见状,松了口气。
这东西送走,今夜便无大碍了。
……
符太守姗姗来迟。
还是躺在担架里被人抬进来的。
一应侍卫拥簇着,他则浑身裹满纱布,虚弱无力地瘫在担架之上,缓缓抬起右手,朝那院中虚弱地挥动
“郡主娘娘勿要动怒啊……”
“贤侄且听世叔一言……”
看到跌坐在地上和婢女紧紧相贴的夫人韩氏时,符太守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差点从担架上跳下来去扶韩氏。
二人之间虽出了符笙这么个意外,但多年相知相交的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可如今这情况,为了不暴露他的真实身体状况,只能强忍住那关怀的冲动,悄悄给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后,催促着侍卫赶紧将自己抬入院中……
“贤侄啊……”
“郡主啊……”
符太守的出现,为本就混乱的院子,t更添几分混乱……
……
不提乱成一锅粥的扬州城。
朱銮叠翠的皇城之内,依旧是一片纸醉金迷的奢靡之相。
海棠院内。
乐师们抱着箜篌,跪坐在蒲团之上,靡靡的乐音随着空气中清甜的酒香,引入云霄。
桑贵妃已经有七分醉意了。
半边身子歪斜着靠在酒席之上,醉眼惺忪。
纤细的手腕举着白玉一般的酒壶,撇开宫女,独自将那橙黄色的液体倒入喉间。
“陛下……怎么还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