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

陆晏臣又不说话了，他不能确定，他不知道陆家对他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但那都无所谓，即使他什么也没有，他也会赚钱养家，他会努力让沈清欢过上很好的生活。

至于沈清欢说的这种他不喜欢的日子，他想，适应适应，可能也就喜欢了。

只要能和沈清欢在一起，他怎样都行。

“可是陆晏臣，我不愿意。”沈清欢看着他，语气轻而有力：“这份爱太沉重，我会有负罪感。”

好的感情是平等的，她不愿为了陆晏臣委屈自己，也不愿陆晏臣为了她要放弃什么。

理想和现实终究是不同的。

退一步，就算他们在一起了，谁知道这份不对等的爱能撑多久，到时他会可能会怨她，恨她。

她可能也会在他的影响下，怨自己，怨他。

从两情相悦走到两情相厌。

那样的结局，她不敢想。

沈清欢看着坐在对面的陆晏臣：“陆晏臣，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而且，我就要出国了。”

“你要走？”

陆晏臣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肌肉隐约颤抖：“为什么？因为我吗？不要走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我......”

陆晏臣说不下去了，他喉咙好像堵了一团棉花。

沈清欢抽了一张纸递给他，轻声问道：“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陆晏臣用力地点着头。

他不是喜欢沈清欢，他爱她，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像哄孩子一般，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安抚。

“陆晏臣，我也喜欢站在顶端的你。”

沈清欢想，或许她的性子稍微软弱一点，她就可以和陆晏臣在一起了。

可是偏偏没有，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她不愿做那攀援的凌霄花，她要做自己的大树，与另一半比肩。

不管是陆晏臣为她退步，还是她为陆晏臣让步，她都不愿。

沈清欢的话如银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着陆晏臣的心，刺得他生疼。

以前他不清楚也就算了，现在沈清欢把那些东西剖给他听，他清楚地知道她想要什么，清楚地看见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那道鸿沟。

知道了，就不能自私地去困住她，也不能自私地把东西强塞给她。

就是这种清醒的失去，才让他更加痛苦。

过了好久，他从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我能自己在这待会儿吗？这会儿思绪有些混乱。”

沈清欢没有拒绝，她收拾好餐桌后，回了卧室。

或许是心里清楚了对方的决定，一直到凌晨，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一个不说走，一个也不问。

暮色下，躺在沙发上的人面朝卧室蜷缩着，而卧室的人则面朝客厅侧躺着。

睁眼到天明。

早上，沈清欢很自然地把两份早餐端到桌子上，陆晏臣也很配合地夸赞她的手艺好。

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在别墅那段时间。

直到沈清欢要去上班，陆晏臣再也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他拿着外套往外走。

临到门口，他转过身，笑容中带着些许泪光。

“清欢，可以......再抱抱你吗？”

这个久违的拥抱，陆晏臣梦过好多次。

这一次的她，是真的。

他闭眼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滑落，他真的真的好舍不得她。

因为爱你，所以不舍得为难你。

肩膀上的潮湿，沈清欢感受到了，她回抱着陆晏臣，轻轻开口。

“陆晏臣，要好好的。”

门开了又关。

小区内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眼睛红肿的男人，也没有人注意到肩膀轻颤的女人。

两个人。

一南，一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