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不害臊呢。乔心远心想。

不害臊的人很快拎着东西回来了,买了一兜肉饼,特欠儿地先去卧室门口冲乔心远晃了一下,香味儿马上窜了出来。

“吃肉饼行吧,上完药出来吃。”说完转身走了,把肉饼盛出来放盘子里,去洗了洗手拿着药膏回卧室了。

药膏很小一支,消肿止痛的,乔维桑拿出来扔给乔心远,“这个药只抹在外边儿,不能往里抹,知道吗?”

乔心远捏了捏软皮儿的药膏,没吭声,乔维桑本来都要出去了,见他这样又回来,“怎么了?”

“不想抹。”乔心远低声说。

“嫌疼的是你,不想抹药的也是你,”乔维桑终于冒了火,“你到底怎么着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乔心远一下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忽然发火的乔维桑。

其实乔维桑没生气,他还没丧良心到人家为了他受伤他先不耐烦了,他早看出来乔心远情绪不对,肯定是有事在心里憋着呢,又不肯说,装作真生气的样子是想激一下他,哭也好发火也成,反正别憋着。

乔维桑这一句压声音着问的,像是平静之下裹着一团火,一扎就要炸了,乔心远当然听出来了,他忍着不扎乔维桑这一下,毕竟寄人篱下,亲哥再亲也是十几年没见过,就剩血缘里带着的那点感情,没道理一直容忍他,他还是不想惹乔维桑不高兴的。

道理想得特明白,忍了半分钟后,乔心远抓起被子狠狠按到脸上,没来得及挡住的眼泪从眼尾流出来一点,没入鬓角,然后乔心远声音闷闷地又哭了起来。

“我就是不想碰自己,我不想摸!”

乔维桑把门给关上了。

“我不看,别人不看,就没人知道我不正常,我自己也可以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我看!”

乔心远又把被子丢掉了,微微屈起并紧的双腿挡住了下面多余的地方,他因为自己的特殊哭过很多次,就算没人知道,也没人取笑他,他还是知道自己不正常,哪怕乔维桑一开始就说了不许说自己不正常,他觉得这没什么。

只是乔维桑觉得,乔心远自己和其他任何人都不这么觉得。乔心远心想,其实乔维桑是在哄他呢,哄小孩儿,哄小傻子。

乔心远头一回这么狼狈地流眼泪,也是第一次对乔维桑发赖,这才是真正的他,在乡下长大也挡不住他性格里带的执拗和坏脾气,一半是天生的,一半是虚张声势。

“为什么你们非要看!你非要我看!”

乔心远还在哭,乔维桑心想幸亏家里是独院没邻居,否则乔心远这动静早就把妇联主任招来了。

乔维桑从门口走到床边,把药膏捡了起来,一点儿不委婉地问:“在医院里有人说你了?”

乔心远没说话,哭得一抽一抽的,没什么动静,但一直仰着头看乔维桑,好像那些委屈都是乔维桑造成的,他是罪魁祸首。

“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想得没错,你就是不正常。”

乔维桑这样一说,乔心远的眼泪忽然就停了,剩下一点黏在下睫毛上,被软软地掏住,感觉是什么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只要乔维桑再说一句他就要带着眼泪海啸杀过来了。

“你可以因为自己不正常自卑,也可以自暴自弃,你有这个特权,没人拦着你,反正你不正常,躺平了等死也没人看不起你。”乔维桑拧开药膏,在床上坐下了。

乔心远没动,捧着两包眼泪看着他哥,乔维桑直接分开他的腿往自己身前一拉,乔心远两条腿都搭在他的大腿上了,乔维桑一点儿不避讳,挤出一团药膏在指尖,就那么抹到乔心远肿起来的地方上。

乔维桑动作很轻,也很干脆,乔心远想喊疼都没机会,轻轻吸了口气就不动了,双手撑在身侧垂着脑袋,看着乔维桑的手在下面动来动去,下巴后面挤出一小个小双下巴。

“你呢?”乔维桑没抬头,忽然问。

“什么?”乔心远愣了一下,声音小得只剩气音。

“你会看不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