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头脑愈发昏沉,失血过多,手脚发凉。

一切都像慢动作一般,他缓缓低下头颅,看见四方的刀剑向他而来。

恍惚间他听见鸽群在漫天大雪里飞翔的声音,阳光的暖香在空气中浮动。

模糊的视野里,洁白的羽毛晃晃悠悠飘落在血泊中,接着是一双银色的战靴,真奇怪,落地发出的细微声响,他都能尽收耳底太熟悉了。

他的眼中陡然燃起了诡异的光,炽热的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来人的脸上。他喉咙沙哑说不出话,嘴唇颤了颤,喊的是“妈妈。”

背负三把银剑的天使从天而降,垂问龙裔:“选择投降,还是死亡?”

绿不喜欢希瓦救人,死就死了,弱肉强食淘汰的就是这些没用的东西。

可是他喜欢来救他的妈妈。

她的天平永远绝对偏向他。该死雄性们夺妈妈爱人的头衔,而他自破壳起就是妈妈的儿子。

他不喜欢妈妈每次杀人之前先留有余地,恶心。既然拥有绝对的暴力,就应该将所有的选择都抓在自己手里。

妈妈没顾上擦拭秘银剑上的血肉,飞到他身侧,按着他浸透血水的胸膛施法,柔和的光从她的掌心沁出。

她面无表情做着这一切。

他揣度不出她的心情,干脆一头栽进妈妈怀里。然而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被妈妈圈在怀里。他只能委屈地蹭蹭妈妈的颈侧,把血污擦在她的铠甲和衣服上。

妈妈搓了搓他浸血打缕的金发,夸他:“好孩子。”

绿显然被哄的心花怒放,希瓦被绿拱得差点一个趔趄。

绿余光看见那个人类把他倒地的同伴一一拉起,他没见识的同伴重伤了还惊呼,“你是夜石镇的大法师!”

“小龙,我想你多少应该分一些关注给你的伙伴们。”大法师丁零当啷掏出生命药水分给还活着的人。

“好吧,这个。”大法师探了下鼻息,“可怜的小朋友。不过我早有准备。”大法师俏皮地朝他的方向眨眼。

于是他用力地,抱住了母亲,并发出几不可闻的抽泣。

“小绿?”母亲轻轻拍他的后背,“已经没事了。”

时间本该在时不时的冒险和平淡的日常中缓缓流逝,他本该就这样平常地长大,将年少的烦闷饥饿感,抛之脑后。

他本该与面对母亲时不时冒出来的饥饿感和解,这是他不成熟的标志,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本能,不开化的低等生物才会这样。

绿不愿意老被叫“希瓦的绿龙”,他已经是一只健壮的青年龙了,不需要某个监护人。

于是绿踏上了冒险,比往常的旅程更加遥远,远到在另一个位面,如果他濒死,母亲不能即刻赶来。他逃离了她的权柄范围。不再遵循她的道路成为一名圣武士。

他在肮脏黑暗的酒馆里打黑拳,金发染上他人的鲜血,咒骂和怒吼中他喘着粗气高举象征胜利的铁拳。野蛮,血腥,符合邪恶五色龙的本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觥筹交错,巨大的啤酒杯“嘭”一下砸到他面前,溅起的淡黄色酒液弄湿了信纸。

红没品位地开玩笑:“哦呼,信纸尿尿咯。”他伸长了脖子凑上前,绿一把遮住信纸,不让他看。

不给看就不给看,红小哼一声,扭头走了,每天都给妈妈写信,他一辈子也长不大的。

字迹被酒液晕染模糊,绿干脆掏出一张新的,重写一遍。

变故出现在地下城的某个魅魔集会上,绿的冒险小队误入充满麝香味的淫糜之处。

赤身裸体娇笑的魔鬼将看似无害的泉水滋进绿的眼睛里。

温泉氤氲的温热水雾中,风尘仆仆的绿就这样看见母亲身着银甲手执银剑目光柔和地凝视他,一切都让他恍惚,直到母亲被红一斧头砍中,他飞身相护,将“母亲”压在了身下。

一片混战,淫糜的麝香味被热气腾腾的泉水熏得人头昏脑涨,绿手忙脚乱地查看“母亲”的伤势,别的什么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