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逍脸色一沉,眼里有种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不然你以为那天在你外祖那里,他为什么和你说了那么多那个男孩儿的事情,他把人调查得个底儿掉,连送了只猫给谁都一清二楚,”厉远看他神色,说,“我不信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厉逍面色沉沉。
“还好你自己先和那男孩子断了关系,否则那孩子肯定是要吃苦头的,”厉远说,“往后你也不要再和他来往了,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也知道你外祖是什么样的人。”
他又沉沉地出了口气,神色里显出几分恨铁不成钢:“况且,你就算找人玩,比他好的也多得是,招惹上这么死皮赖脸的,你以为你好收场吗?”
大概是时郁的某些特质,让厉远联想到关盈,厉远这口气叹得特别长,特别真情实感,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挠痕,嘶了一声,对厉逍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不要步我的后尘啊。”
年后开工,厉逍的公司开门营业,可能真的是开张大吉,第一天就有人慕名而来。
前台小姑娘说接待了一个年轻人,专门冲着老板来的,现在在会客室等他。
“哇,老板名声这么响亮,厉害厉害!”
“重点!年轻人!”
“哈哈哈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厉逍往起哄得最凶的人头上扔了根笔,笑着走出去,会客室在办公室的旁边,中间要经过茶水间,他顺路走进去,准备沏杯咖啡,来提提神。
磨豆子的时候,他无意往会客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会客室是层磨砂玻璃,外边看不清里面,厉逍只隐约看见个人影,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咖啡沏好了,厉逍喝了一口,皱皱眉。没沏好 ,有点太酸。
他没再喝,放下杯子,走到会客室,拉开了门。
门开时那一点响动,都好像使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对方腾地站起来,目光一瞬间和厉逍撞个正着。
他看起来过得很不好。
厉逍心里想。
时郁原本已经很瘦,短短数天,肉眼可见地又瘦了一截,即使身上套了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他脸色看着也很差,苍白无血色,又泛着黄,眼睛也肿得厉害,眼下一片很重的青影。
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睡觉?
厉逍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无意识地抿紧了一些,脸色有些发沉。
时郁很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他看见厉逍从进来到看见他,脸色明显变差,就更紧张起来,他抖了抖嘴唇,张了张嘴:“我”
厉逍打断了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的声音冷漠,生硬,带着一点兴师问罪的咄咄逼人。
时郁指尖里的血都好像有点被对方的冷漠冻住了,手指维持着一个半蜷的姿势僵住,他卡了壳。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厉逍又问了一遍,他看着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是不是彭隼?”
时郁好像被问罪的犯人,站在那里被审讯,而因为法官太过冷酷无情,他没有丝毫投机取巧的机会,只能白着脸,认罪似的点了点头。
他唯一认识的,还能够找到的厉逍的朋友,只有彭隼。而就算是彭隼,也是他这几天每天去店里蹲守,才蹲到的。
显然厉逍也很清楚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彭隼的,当下脸色更难看了。
时郁急急地辩解:“我,我没有想打扰你的朋友,上次那个人说过我可以去找他的”
这个解释并没能让厉逍脸色好转,反而越加地阴沉,时郁怕极了他这样,慌乱地说:“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知道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他一连说了很多对不起,该他的不该他的,他全部都认了,好像这样都还怕厉逍不肯原谅他,那姿态低下,语气卑微,已经全然不见那天吵架时的理直气壮,坦荡凶狠。
他那不多的一点底气已经在这几天里被磨得丝毫不剩,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