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凤渊裹着一身寒气回帐篷的时候,小萤已经裹好被子,不知不觉睡了一觉。
帐子里就这么小,避无可避,凤渊并没有躺下,而是曲着一条长腿,靠坐在了小萤身旁。
被他夹带的寒气袭来,小萤不适半睁着眼,瞥着他。
帐篷外的篝火跳动,透着帐篷衬得凤渊侧脸暗影重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仿佛山崖压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凤渊,就好似荒殿那一夜,他将她按倒在地的情形一样,满溢着让人不适的莫测高深……
小萤慢慢坐了起来,轻笑着问:“大殿下,干嘛这样看着我?”
凤渊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牛皮水袋,扔给小萤。
小萤一摸,居然热烫烫的,这么烫并不能立刻饮用,应该是特意灌的热水。
“烫一烫肚子,会舒服些,里面是我命人熬的姜糖水,稍微凉些,你便可以喝了。”
凤渊的声音清冷,似帐篷外吹入的寒夜江风,并不温暖人心。
小萤听得有些想叹气,笃t定凤渊都知道了。
她抿了抿嘴,不知该不该捅破那一层纸,最后还是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被囚十年,也没有侍女一类,该不是院里的老鼠来癸水,被他一一照拂过吧?
凤渊似乎听到了她腹诽,抬眼深看着她道:“葛先生教的。”
小萤都要笑了:“不是,帝师给你讲这些?”
她不是跟凤渊在鸡同鸭讲吧?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凤渊懒得在这种小事上扯皮,言简意赅道:“寻本医书,便可通男女大意,不光有字,还有图,怎么,你没学过?要不要我教你?”
小萤无语一笑,凤渊又补充道:“葛先生以前每个月固定的日子都会给孙师娘熬姜糖水,不让她碰冷水,还会给她按摩穴位,时间久了,也能琢磨出为何……还疼吗?要不要我替你按按穴位?
小萤的脸被帐外的篝火映得有些微红,睡得蓬乱的鬓发有些散落下来,衬得她此刻终于有了些女郎的娇羞。
他还知道这是夫君照顾妻子的手段,居然大言不惭提这个?
人家葛先生和孙师娘是夫妻,而他的爪子能摸得上她哪个穴位?真是不懂得男女大防!
不过她还是领情地将水袋拽进了被窝,放在腹部暖融融的,很快就缓解了不适。
她刻意压低声音问:“你何时知道我是女郎的……”
凤渊怪异看她一眼,觉得这个问题简直不值得一问。
“第一次见你时,不过回宫之后,倒是再三确定了一下。”
“确认什么?”
凤渊这次笑得有些真切,却带着十足嘲讽:“证明是满宫的人眼瞎,而不是我一个在凭空发疯……”
小萤笑了,也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院子里时,在打斗中散乱头发,被他看出来也很正常。
这时凤渊冰冷的话再次传来:“让个女郎入宫救阿兄……你阿爹还真疼你!”
闫小萤诚实回答:“我阿爹不知我的主意,他又不是你,明知是女的,还敢硬留下!”
凤渊这似乎被怼了七寸,看着小萤的眼神渐渐不善,最后冷冷道:“天底下,像你胆子这么大的不多,得用即可。”
也对,反正他是皇帝的儿子,就算自己东窗事发,又与他何干?
最让小萤介怀的,是另一件:“你既然早就知道。干嘛那夜还抱我求慰藉?又跟我同睡一床?凤渊,你堂堂皇子也太没品了吧?”
凤渊靠坐着合眸养神,云淡风轻道:“不是说,再三确定了一下吗?”
哦,那大皇子真是讲究人,确认得挺仔细的呢!
小萤伸手在他脖子处比量了一下,突然有种不管不顾,先一把掐死这厮的冲动。
“那你现在还赖在帐子里不走,是准备再确认什么?”
她虽然这么说,可对凤渊能让出帐篷的事情并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