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火攻心之下，谢云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落在冰冷的书案上，触目惊心。

谢云舟一把挥开试图上前搀扶的侍卫，眼底赤红，如同困兽般冲向西厢院。

他猛地踹开房门！

房内，苏凝霜正对镜梳妆，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转过身见到是他，脸上立刻堆起柔弱的笑容：“谢大人，您怎么……”

话未说完，谢云舟已几步上前，狠狠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捏碎！

“苏凝霜！”他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嘶哑颤抖，“梅林的蛇！曲青妤房中的毒！还有落水！你自己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苏凝霜被他眼中的疯狂和杀意吓得魂飞魄散，手腕剧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我没有……谢大人，你听我解释，是有人害我……”

“还不说实话！”

谢云舟猛地将她掼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需要我把人证物证都摆在你面前吗？！”

看着谢云舟那仿佛要将她撕碎的眼神，苏凝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第十八章

她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可我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啊谢云舟！从我第一眼在雪地里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可你眼里只有那个曲青妤！我怎么能甘心？！”

“所以你就要伤害她是吗？你知不知道她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这么做？谁给你的胆子？”

她爬过来想抱住谢云舟的腿。

“我救了你啊！是我把你从雪堆里挖出来的！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应该娶的人是我！曲青妤她凭什么得到你？！我就是要毁了她！我就是要你讨厌她！恨她！”

谢云舟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听着她疯狂的告白，只觉得无比荒谬和恶心。

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厌恶，“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是自私的为了你自己，苏凝霜，你真让我觉得可怕。”

“不、不是的……云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凝霜哭求着，“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乖乖的，我只求能留在你身边……”

谢云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中却充满了苍凉，“若非这救命之恩，我早已将你千刀万剐！”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从今日起，你禁足于此，永不踏出半步，我会撤走所有伺候你的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决绝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夜，黑得如同泼墨，骤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冰冷的水花。

一道颀长而孤寂的身影，踉跄着穿过雨幕，最终“咚”的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外。

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锦袍，墨发紧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不堪。

是谢云舟。

他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庞，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喊：“青妤！曲青妤！我知道错了！我都知道了！苏凝霜做的所有事，我都查清楚了！你出来……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就一面……”

曲青妤正临窗翻阅书卷，窗外的嘶喊声断断续续传来。

她执书的手微微一顿，指尖蜷缩，书页被捏出细微的褶皱。

走到窗边，透过雨帘，曲青妤看到了那个被雨水冲刷得几乎看不清的身影。

曾经清冷矜贵的首辅大人，此刻狼狈至极。

就在她目光微凝的瞬间，一件温暖干燥的披风轻轻落在了她的肩上。

陆沉戈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他没有看窗外，只是看着曲青妤微微侧过的脸颊：“你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