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那人,却被另一人拉住,使了个眼色:
“说什么呢?那侯夫人还在那堂上坐着呢。”
那人尴尬一笑,忙转移了话题:
“哎呀,你看这世子的眼睛鼻子,跟他娘亲简直活脱脱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姝脸色变了一瞬,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
“不如今天就请大家一人说一句吉祥话,就当祝福世子吧。”
客人们纷纷应下,一人一句说的是天花乱坠,五花八门。
一转眼,轮到了许青媛。
祁曜轻咳一声:“青媛,你也来说上一句。”
许青媛目光冷冷落在孩子身上,开了口:“我希望他死。”
一句话,说得众人齐齐色变。
祁曜表情变得愤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许青媛冷笑一声:“我的孩子,因他而死,连丧礼都办不得,祁曜,你还让我祝福他?”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祁曜危险地眯起了眼:“看来你还是不知反思。”
“也罢。”他抬手,“夫人丧子精神一直不好,便请下去吧。”
许青媛被浑浑噩噩地架起,带离现场。
却没看见,秦姝对下人使得一个狠厉的眼色。
她被关进了用来惩治下人的暴室,心如死灰地面对挂满刑具的墙,早已不起波澜。
几个下人进来,不由分说,上前将她七手八脚地按在刑床上。
其中一个郎中模样的人,将一块布摊开,拿出里头的金针。
许青媛表情终于有了一丝龟裂:“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诡异地笑了一声,道了句得罪,便将针直直扎入她的头顶。
许青媛瞬间头痛欲裂,瞳孔紧缩。
她拼命地挣扎起来,犹如一条钻板上的鱼,声音变了调地惨叫,嘶吼。
可是没用,针一根一根毫不留情地扎入她的头顶。
“得罪了,侯夫人。侯爷说要好好教导您,让您不敢再乱说话,您便受着吧!”
这样生不如死地折磨,持续了足足七天。
第七天,暴室门开了。
许青媛已形同疯傻。
祁曜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夫人的癔症,可治好了?”
那郎中觍着脸笑:“那是自然!保管以后夫人再不会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祁曜微微点了点头,松出一口气:“那便好。”
他伸出手,牵住许青媛:“阿媛,我带你回家。”
7
“回家,回家,回家......”
许青媛回来后,就一直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提醒自己。
她整理玉儿的遗物,摸到一个金项圈。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金项圈,用实心的金子打造,上面镶满了五色宝石。
许青媛怔住了。
这是她刚生下玉儿时,祁曜特地进宫,厚着脸皮向皇帝讨赏来的。
每一颗都是西域进贡之物,稀有昂贵无比。
她那时笑他小题大做:“玉儿还不过是一个未满月的孩子,哪里带得了这样重的东西?”
他含笑低头逗孩子:“我的女儿,自然什么贵重的都配得上。”
言犹在耳,却已物是人非。
许青媛摸着这项圈,潸然泪下。
下一刻,大门打开,秦姝和祁曜抱着孩子进来。
秦姝笑道:
“姐姐,我知道您伤心,特意跟侯爷商量了,以后就把昌儿记在您名下,权当作您的孩子,即可缓和了关系,又可解您丧子之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