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平整干净的纸页瞬间变得又皱又湿,手指挑开咄咄逼人的瓷盘,轻轻在晕开的黑字上碰了碰,将书合拢,放到一边。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楚纤乖乖接过瓷盘,慢吞吞捻着樱桃往嘴里塞。她的吃法自然不像喜爱,但动作又连贯得很,甚至看不出强迫之意。
“今天这么听话?”女人冷冷笑着,“怕我喂你?”
楚纤缓缓吐出核用掌心接了,眼皮一掀,静静看着她。
眼神含带的情绪很淡,透不进去的光映不出眼前人的影子,像个再单纯不过的抬眸。
女人呼吸曾一滞,等她回过神,要用更尖锐的言语报复时,身体忽而失去控制——
颤颤巍巍的手伸过去,瑟缩却又有些坚定地攥住楚纤的腕。
白佳期满脸发白蹲下来,膝盖几乎碰到地砖。她不断颤动的睫羽将眼眶生生逼红,破碎的气音一点点从唇瓣里挤出:“不吃了,不吃了,你不想吃可以不……不吃了。”
楚纤没动,只轻声说:“你会出尔反尔,下次让我吃更多。”
“不,不……”
“剩下的这些我能吃完。”可以听出这人真不是闹脾气,因为她很平静地又说,“我并不讨厌水果。”
两边膝盖就这样软到了地砖上,白佳期近乎失控地搂抱住楚纤,全是热泪的脸深深埋在她肩窝里,很快哭湿了一大块。
自从那晚从画室走到虞惊棠卧室起,她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虽然有些事……有些事她也想那样做,但她绝不愿意看见这人用刚刚那个眼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