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一切,神君抱着怀中不曾放下的道人离开,屋内残存淡淡桃花香。
白布下的眼眶平坦,不见眼珠突出,从此她就是个眼不能视物、需处处依仗下人的盲女了。
景仪宫纵有她的诸多亲信,又有谁能真正替代那双眼睛?
“阿月。”
鹤袍女子一抬手,床边发怔的人便慌忙凑近,深深低下头,沉默等待那只手摸索着碰上来。
她的手往下,才摸到这人的发。
“你跪着?”鹤袍女子微微侧脸,白布正对着她的方向。
“……”
“觉得亏欠我?”
“……”
“呵。”
鹤袍女子不像个才失去双眼的人,她不仅将眼前黑暗适应得极好,还从容掌握着话语权——倒像是挖别人双眼的那种人。
“你的确欠我,阿月。任务一完成,你必须回到我身边。”她红唇勾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我眼一盲,多得是要骗我的不轨之徒,你可别离开太久。”
她声声唤的‘阿月’,正是一个倔强灵魂宁死也不肯接受的身份。
可如今,拥有她一部分血肉的灵魂没了倔强资格,叫什么都得答应了。
“……是。”
这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与边关月有七分相似、眉眼更清冷的脸。
光听这话,谁能想到皇后只要一动念头——远在千里之外的楚纤就能痛不欲生呢?
神君走前交代楚纤须每月回皇后身边一趟,与她待足十二个时辰,稳定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