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会重演,他抬起乌黑的手臂,腐烂的正是上一世绝情池水的地方。

有个人,笑打着玉扇,走马过阳关,风姿楚楚,掀开老旧的门,玉面生辉:“白子画,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敲打手心,姿态闲逸:“外面那个是你什么人?”他并不欢迎对方:“只是我的一个小徒弟。”

东方彧卿啪地收起折扇:“你还想骗我?恐怕不止吧?这毒药,我本来也是做来玩玩,里面不过多加了一味你们长留的绝情池水,但看你这样子,貌似中毒颇深啊?”

他勾起嘴角:“白子画,你骗不了我。”

她是你的眼中眼,血中血,是你腕间的佛珠,腰上的宫铃,是你从九天之上接来的瑶池水,是你在莽莽尘世遗落的肋骨。不用好奇我从何处得知,异朽阁主无所不知:我们一般不把这种关系叫师徒。

他幸灾乐祸:我们管这叫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白子画,你也有今天。

但对面的反应今天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按说即使中毒,他也该举断念喊打喊杀了,对面没有,只是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他。

“你不记得她了。”陈述句。

“我难道,应该记得她?”对方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她在你那儿求过一样东西,你难道不记得她了吗?”“每天向我求取东西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每个都能记住。”

这就好,这就好。

他这一回,用禁术屏蔽了小骨的命格,看来很有效果,至少对东方彧卿很有效果。“异朽阁主,既然你来了,我也向你求取一件东西。”

“用我的仙根作为交换。”

师父好了,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师父也开始老了。鬓边蔓长的白发,脸上悄然的皱纹,但是没关系,他依然潇潇骨立,风华正茂。花千骨叹了口气,太好了,她还以为师父是神仙呢,不作神仙好啊,不作神仙好啊,一连十八年容颜不变,她都要害怕起来了,万一自己要是早死了,师父还活着,得多孤单难过啊。

她拿起梳子,嘟囔:“师父,你都有白头发了,但发质怎么还是这么好,梳子都站不住脚。”

铜镜里两张脸,各自有玉貌花颜,但他有点害怕:“我老了。”花千骨凑到一起:“哪里老了~师父,你长得这么好看,便是老了,那也叫兰陵美酒郁金香,碗里盛来琥珀光,我爹爹说,玉帝的脸上也千沟万壑,他还说,弥勒佛褶皱的大肚腩下,还藏着美酒呢!”

他忽然捧住她的脸,她不明白师父要干嘛,但顺势蹭了蹭。

小骨,小骨。

“师父师父!陛下新开了律令,放开女子从政为官了,你陪我上京考取功名好不好!你以前教我为官者自当克己奉公,廉洁自律,等我回来,我一定要造福一方百姓!”

“师父师父,我,我命落孙山了呜呜呜呜……”

“师父!师父!我考上了,我考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信佳:好久没给您写信了,永州河因阴雨暴涨,方圆几百里人家流离失所,瘟疫频发,饿殍遍地,我每日惴惴,要是我在您膝下学习的时候再多努力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他们了?”

“啊,啊,什么!您也要来,要来我这边?太好了,我终于又能见着您了,不对,应该是,以君杏林圣手,必能泽被万民,此乃百姓之幸啊!”

“见字如晤:陛下年少登基,英明神武,但或是宁王故,每躬亲圣驾,言语总多做敲打,虽不至于鸟尽弓藏,我亦要勉做狡兔之忧。听闻您云游殷墟去了,能否帮我带一株黍子回来?”

“展信舒颜:“师父,今日宫中来了几位方士,通体白衣白袖,仙容佚貌,实在烨然,不过您放心,他们再好,不及您风姿卓秀,不必吃味。”

“陛下邀我去群芳宴,师父,我不想去,我不想做宫妃,师父,求求您带我离开!”

“您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咱们就逃出来了,哎师父,怎么过了十几年,您还是和从前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