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见状却误以为她要拒绝，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金发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不知怎么，鹿颜想起了小时候邻居家那只总爱叼着球往她怀里扑的金毛犬。

“……楼上有个小阁楼。”她听见自己说。

奥利弗的眼睛瞬间亮了：“你答应了？天啊！你一定是天使！我发誓你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房东！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我修剪灌木的技术？或者”

“停。”鹿颜忍不住笑了，“先吃饭。”

晚餐时，奥利弗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在喜马拉雅山脉迷路的经历，还有他在亚马逊河被食人鱼追的趣事。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以至于鹿颜没注意到，今天的弹幕只出现了那么一次，就再也没打扰过她。

夜里，她躺在床上，听见阁楼传来奥利弗跑调的歌声。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鹿颜忽然意识到，这是半年来第一次，她没有在入睡前想起那个名字。

第十五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时，鹿颜听见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推开窗，看见奥利弗正蹲在玫瑰花丛边，手里还拿着小铲子，正满是干劲的在给花圃松土。

“早安！”他听见声响，抬头冲鹿颜咧嘴一笑，脸上还沾着泥土，“我发现这片土质太硬了，给它们松松根。”

鹿颜微微点头，转身去煮咖啡。

这半个月来，奥利弗就像一股突如其来的旋风，把这座沉寂的小别墅搅得生机勃勃。

门廊上挂着他捡来的贝壳风铃，餐桌上永远插着不知名的野花，连她常年不用的壁炉都被他清理出来，每晚燃起温暖的火焰。

咖啡香气弥漫开来时，奥利弗已经洗干净手，正趴在客厅地毯上研究一本破旧的旅游指南。

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裤脚还沾着草屑，却莫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今天集市有薰衣草蜂蜜！”他献宝似的举起指南，“还有山羊奶酪品尝会，要去吗？”

鹿颜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摇了摇头。

“又不出去？”奥利弗夸张地叹气，“你来普罗旺斯半年了，连圣十字湖都没去过吧？”

鹿颜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确实，这半年她就像只蜗牛，把自己缩在这个小小的壳里。

“你整天都闷在家里，”奥利弗突然凑近，蓝眼睛直视着她，“是不是有心事？”

这直白的提问让鹿颜一怔。

沈言澈从来不会这样问她，那个男人永远在等她猜，等她哄，等她耗尽所有热情去解读他晦涩难懂的情绪。

“出去走走会好很多的。”奥利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不得不说，这男配还挺会……】

【这直球打得……我还真没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不允许！妹宝是男主的！！！】

弹幕不合时宜地飘过，鹿颜下意识皱了皱眉。

奇怪的是，这次她并没有感到烦躁。也许是因为奥利弗的眼神太过干净，像普罗旺斯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

“……好。”她听见自己说。

奥利弗愣了两秒，随即欢呼着跳起来，差点打翻咖啡杯：“现在就走！我给你当导游！”

圣十字湖的湖水蓝得不可思议。

鹿颜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看奥利弗像个鸭子一样在浅水区扑腾。

他不知从哪里租来一艘明黄色的小艇，非要教她划船。

“手腕要这样用力不对，是这样！”他从身后虚虚环住她，示范划桨的动作，身上带着阳光和松木的气息。

鹿颜忽然想起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手把手教沈言澈做蛋糕。那时他冷着脸，任由奶油沾到袖口也不肯有多余的反应。

“嘿，回神了！”奥利弗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看我捡到了什么？”

他摊开掌心，是一枚心形的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