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光焕发,一点都没有一年前那病入膏肓似的瘦弱模样,甚至手指敲打在龙椅的手把上,颇有气定神闲之态。
“皇后果然是这世上最了解朕的人。”齐胤笑意不达眼底,“瞧朕这记性,此时该称你一声太后才对。”
“不过也无碍,等朕昭告天下,说齐曜那孽子挟天子而夺位后,定然重登帝位。”
“届时,你依旧是朕的皇后,是这北齐除朕以外,最尊荣的人。”无耻之言,让殿内之人都不由地冷了脸。
“你还想重登帝位?”宋辞向前逼近一步,虽被南轻拽住,却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莫不是失心疯了?”竟还妄想姑母做你之妻!
齐怀并非蠢钝之人,如此滑稽之下,他也猜出如今盛京城局势下的计谋,只是他没想齐胤竟不顾百姓安危,寒忠臣之心。
他说过,若齐胤当不好这个帝王,他定卷土从来,夺了他这帝位...
“那不然呢?”齐胤轻蔑地瞧了一眼出言之人,并不将其放在心上,视线流转间落在袁洛身上,“朕便是今日薨在此处,她南轻不也是全北齐百姓知晓的朕之妻?”
“就如,雍凉王妃是老八之妻一般。”齐胤唇角轻提,转而看向齐怀,“朕听闻你二人伉俪情深,深得雍凉百姓爱戴?”
挑衅般的言论,很难不让人将小人得志这样的字眼,与一国之君相连在一起。
齐怀瞧了眼僵硬着身子的袁洛,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薄唇轻起道,“臣弟与王妃如何,您不是最该知晓吗?当初...”
“您还是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如今这般局面下,您首当该做的是要还南家一个清白,给百姓一个交代。”袁洛清冷的声线打断了齐怀的话。
宋辞闻声望去,只见那女子面容沉稳,好似并没有什么情绪,但总觉得她好像是怕姑母知晓些什么。
不像愧疚,反像担忧。
可她再去瞧南轻,却仿佛没有丝毫动容,只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是该给南家一个交代。"
"来人。"
番外58:南袁重逢之风止意难平
南轻命人拔了齐胤的牙齿,剪了他的舌头,跪绑在牢车之中,一如当初孤助无援的南浔一般,游行于盛京城内。
那写满了他罪行的纸张,随着齐胤的游行之地而漫天飞舞,南轻要他生不如死,要未来几十年如一日地跪在太尉府门前,为南家冤死的忠魂而忏悔,赎罪。
但在帝王之罪蔓延整个北齐,致使民不聊生,义军揭竿而起前,北齐需要一个新帝来稳民心。
可这北齐王室,只剩了一个雍凉王齐怀.....
南轻盯着御书房中的那把龙椅,缓步上前,修长的手指自袖口而出,搭扶在龙椅的把手上。
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擦在光滑的金面,沉思了许久后才抬起眸子,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袁洛,而后顶着齐怀愤慨的视线,端庄地坐在了那龙椅之上。
齐怀瞳孔怒睁,伸手指责,“南轻,你!”却不想一旁的南家军见此,随即跪了下去,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响亮的声音将他的嗓音盖过,齐怀眉头紧锁间,瞧见那无论他将雍凉治理得如何政通人和,都不肯夸赞自已一句的女人,也跪了下去。
他面色一僵,颓丧间突然觉得自已败得很彻底,无论是二十年还是四十年,袁洛心中始终有一个南子君。
无人可比。
齐怀自嘲般地笑了一声,随即收回所有外露的情绪,目之无畏地望向南轻,他既敢为不可能之幻想而来,自也甘愿承其后果。
他齐怀,输得起。
武帝齐胤残害忠良,景帝齐曜暴虐无政,皆有其该有的结局后,雍凉王齐怀入狱。
原武帝之妻,太尉府南轻,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大同,即为天下大同,男女无异,凡有才之人,皆可入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然,此举之下,唱行者几乎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