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为了一场投资低声下气的哄黎晚铮。

不得不忍着厌烦陪他逛那些名牌店。

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装出一副好老公的模样。

直到遇到许昭然。

她从第一面就对他充满了敬佩，做什么都会得到一句真厉害和崇拜的目光。

他在一声声倾佩声中，越来越沉浸在许昭然的爱意里。

可是他，明明一开始是爱着黎晚铮的。

“厌哥？”许昭然去拽他袖子，“你说话啊！”

程厌恍惚着摸出钱包，里面夹着张照片。

去年冬天黎晚铮在厨房煮醒酒汤的背影。

那天他应酬喝多了，半夜吐得厉害，她守到凌晨四点。

“你不会走的对不对？”记忆里他醉醺醺地拉着黎晚铮的手反复问，“你不会像我妈那样丢下我。”

当时黎晚铮怎么回答的？

她轻轻擦掉他额头的汗，说：“我永远在。”

也对，是他先背叛的。

“程厌！”许昭然尖叫着打掉照片，“你看着我！那个贱人已经走了，你还有我！”

程厌慢慢抬头，眼前的许昭然突然变得无比陌生。

这个他曾经觉得温柔解语的女人，现在脸上写满着嫉妒。

“你好好回病房养身子，”程厌捡起照片，“立刻。”

许昭然的神情一僵。看着失魂落魄的程厌。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吵翻，不然她做的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她摸了摸肚子，这是自己唯一往上爬的机会了。

她一定会牢牢抓住。

第12章

程厌推开公司玻璃门时，前台小张正慌慌张张往纸箱里装东西。

“程、程总！”小张手一抖，杯子砸在地上碎了。

程厌看着办公区空了大半的工位：“人呢？”

“王总监说家里孩子发烧，李经理老家突然有事。”小张声音越来越小。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齐刷刷站起来。

程厌扯松领带：“黎氏为什么撤资？说实话。”

策划组组长低着头：“上周行业评比，我们输给竞争对手三个百分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黎小姐每次都会帮我们修改数据。”财务总监突然住口。

程厌猛地掀开文件夹，纸张雪花般散落。

他抓起自家方案和竞争对手的并排摊开。

同样的产品，人家的成本控制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他们的连基础数据都对不上。

“都下班吧。”程厌嗓子哑得厉害。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他沿着走廊慢慢走。

茶水间的微波炉还贴着便签：【热饭别超过三分钟晚铮】。

是去年冬天他胃出血住院，黎晚铮每天中午都来公司给员工送饭，就为盯着他们按时吃饭。

会议室长桌尽头，那是他第一次融资失败摔杯子。

当时黎晚铮蹲在地上捡碎片，手指被割出血还笑着安慰他：“下次一定会更好。”

程厌走进自己办公室。

抽屉最底层压着张照片，公司成立那天，黎晚铮穿着白衬衫和他一起贴logo。

按下快门时，她踮着脚替他整理衣领，眼神温柔。

“晚铮，”程厌跪坐在地上，眼泪砸在照片上。

他现在才明白，当年那个小破办公室能变成今天的样子，是因为有个人永远在身后替他补漏洞。

他每次应酬喝醉，总有人记得给他煮醒酒汤。

每次方案出问题，总有人默默熬夜重做数据。

这个人，一直是黎晚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