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我是永远被忽视的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而现在,我成了无人认领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脚踝上挂着无名氏的标签。

放学后,林老师站在我家门口按了三次门铃,才听见屋内传来不耐烦的脚步声。

“谁啊?”妈妈打开门,脸上还贴着面膜。

看到林老师,她明显愣了一下,“您是?”

“我是程小雨的班主任林雯。”林老师的声音有些发抖,“请问小雨在家吗?”

妈妈皱起眉头:“那丫头又惹什么事了?”

林老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程太太,您不知道吗?医院刚才通知我,小雨她去世了!”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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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面膜扭曲了一下,随即发出刺耳的笑声:“开什么玩笑!那死丫头就是装病逃学,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

“可是医院明确告诉我”

“医院搞错了!”妈妈粗暴地打断她,“小雨昨天是受了点小伤,但根本不严重。她就是故意闹脾气,想破坏她姐姐的生日!”

林老师震惊地后退一步:“您是说,您知道小雨受伤了?”

妈妈意识到说漏嘴,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老师您别小题大做。”她作势要关门,“我还要做家务,您请回吧。”

“等等!”林老师抵住门,“程太太,如果小雨真的没事,能让她出来见我吗?学校很担心……”

“她不在家!”妈妈不耐烦地说,“去同学家玩了。您快走吧,别在这胡说八道咒我女儿!”

门“砰”地一声关上。林老师站在门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与此同时,在市立医院病理科,法医正在检查我的尸体。

“死者身上有多处陈旧性伤痕,”法医对着录音设备说,“背部有烟头烫伤痕迹,左臂桡骨曾骨折……这些伤明显是σσψ长期累积的虐待所致。”

年轻的女警官倒吸一口冷气:“这案子要立为刑事案件了。通知家属了吗?”

“联系不上。”护士长叹气,“母亲签字后就再没露面,姐姐拒接电话,父亲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查到了,”另一名警官翻着资料,“死者父亲程建国是建工集团项目经理,母亲李梅是家庭主妇,姐姐程艺晴在实验中学读高三。”

“先去学校问问情况。”女警官合上笔记本,“这案子不对劲。”

6

我的灵魂跟着警察来到实验中学。

姐姐正趴在课桌上睡觉,被班主任叫出去时一脸不耐烦。

“程艺晴同学,”女警官温和地问,“你妹妹程小雨昨晚在家吗?”

姐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在。她去朋友家住了。”

“你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争执?”

“没有!”姐姐突然提高音量,“我们关系很好!”

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人反映,昨天是你生日,你妹妹因为某些原因没参加?”

姐姐的手指绞在一起:“她嫉妒我。从小到大都这样,总想抢我风头。”

真相恰恰相反。

每次我考试得第一,妈妈都说“别在姐姐面前炫耀”;

我参加朗诵比赛获奖,奖状被随手扔在抽屉里,而姐姐的美术作业却被裱起来挂在客厅。

“你妹妹身上有很多旧伤,”警官突然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姐姐脸色刷地变白:“她经常摔跤。”

询问无果,警方决定去小区走访。我的灵魂先一步飘到张阿姨的早餐店。她正红着眼睛收拾桌椅,看到警察立刻迎上去。

第6章

“警官!是为小雨的事来的吗?”张阿姨的眼泪又涌出来,“那孩子可乖了,每天早上都来帮我……”

“您最后一次见到程小雨是什么时候?”

“前天早上。”张阿姨抹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