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凄厉霜风入夜听,星光万点月飞空(3 / 4)

他小时也曾听人说战场上的将士初次杀人易是敌我不分。

太监纵使害怕,目光却被施了仙术一般,无法移开,只得呆愣于原地。

看那县主反手握剑,往脑后一扬,流光溢彩的宝剑便势如破竹直冲太监面门而来一般。

吾命休矣!

太监终于找回力气,颤抖着闭上眼。

“啊!”

却不想,疼痛并为如预期那般袭来,即便是惨叫声也只在耳畔响起。

怎么回事?

他疑惑睁眼,低头便见被长剑钉于地面的歹人。

那剑自眼眶而入,只抵着颅骨,钉入地寸许。

太监只觉自己死了,又活了一场,跪下哭着道谢:“县主大恩大德!奴才!奴才当真做牛做马不得偿报啊!”

宝知只轻抽回剑柄:“你是……黛宁宫的内侍。”

“是!是!县主好眼力!”

“这孩子是?”宝知指了指侍卫手中的襁褓。

太监脸上的泪说下便下:“呜!这是小殿下!还请县主救命!”

他一面跪下磕头一面道:“陛下近些日子于西山宫避暑,今日带小殿下一道来长留山散心,怎想在林中遇袭!”

宝知一听,皱眉上前翻开襁褓。

适才大哭的孩子早已安静下来,只睁着凤目正眼错也不错地凝着半个血人似的宝知。

只一眼,叫宝知骇了一阵。

这……这确实像是袅袅和景光帝的孩子,甚至说句大不韪的玩笑话,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孩子。

难不成即便是出了五服的堂亲,还有这般强的遗传关系。

太监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身边带的人不多,只胜邪大人并五六个侍卫,拨了两人与奴才护送小殿下先行下山,却不想来人之多!只,只剩奴才一人,若不是县主,小殿下便是刀下魂!”

宝知点点头:“你可是要马?”

若是旁人也罢,但这是梁县主!

他的造化来了!

太监眼睛咕噜咕噜一转,哭道:“陛下,陛下还在里头!有县主府的侍卫在,奴才定是安心,可想到陛下这会生死不明,奴才,奴才……“

他倒乖巧,把话递到她眼前,叫她座决定。

宝知疲于同他打转,直截了当问内监:“你待如何?”

太监咬咬牙,边磕边央求:“县主与两位大哥武艺高强,只求县主随奴才一并支援陛下。”

宝知一哂,险些笑出声。

总归要分出一个侍卫护送小殿下,笼统就她与另一名侍卫——这样大剌剌冲上阵,莫不是叫他们赴死。

更何况,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宝知竟不知邵闻璟是这般的蠢人!

邵闻璟该是知晓自身的贵重,怎么只带这般少的侍从,偏偏走只有一道的长留山。

不对。

不对!

宝知愈是细思,愈是心冷。

若邵闻璟是这般的人,便早早死在东宫,哪里可得问鼎帝位。

定是阴谋!

兴许是贼人编造的由子,只管引她入瓮。

这孩子也极有可能不明来历,她该是切莫先入为主。

那太监往上头偷觑几眼,便被压得汗流浃背,在两座大山般的侍卫身影折摊的阴影里冥思苦想。

自家的脑袋就系在县主身上了啊!

走!

宝知在综合多方因素后,惯性给出最稳妥的方案,甚至恶意畅想:若此为真,今上不幸祭天,那衮袍该是往雍王府流去。

她竟不知有此等好事——有朝一日得了机缘可带着自家郎君与天一争。

正僵持之际,众人便闻械斗声自远而近。

竟是真的。

宝知心中轻叹,无法言明心底是庆幸抑或失望。

下一息那熟悉的声线便由远而近:“援兵已至,尔等现下休止,尚且得一命。”

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