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 / 3)

不。不是的。

邵衍将她肩头的交襟都哭湿了,心中不住反驳。

在她受苦时,在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在她设法奔向他时,他……他曾经萌生过放弃她的想法: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紫宸殿之主,能给她提供最好的事物。他争不过,也不敢争。

所以听到京中礼部筹备帝后大婚,在水牢里的人顿时失了求生的念想。

万念俱灰之下,只能叹一声,苦了安安。

尔后的心死,至死而后生的重逢,其中心境只有他自己知晓。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他曾经放弃过 自己,也放弃了她。

邵衍觉得怀中的女子这般柔软,却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

只要在她身边,他便什么都不怕。

“明,明日,”他抬起头,捧着宝知的脸颊,认真道:“明日我再告假一日,我们一道去看大夫,抓药来,等治好了就没事了。”

宝知道:“嗯嗯,好的呢。别皱着眉,跟大伯父似的。”

她嘴上哄他,心中很是冷静地分析——估计是长期高压和外力引发的脑部组织病变,进而产生的精神分裂。

她来到这个 平行世界的契机是梁宝知的脑部受到匪徒重创。

这事件中的外力便埋下隐患。

偏偏她不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只一味地内耗焦虑,夜夜难以入睡。

脑部组织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在蝶台时犯过几次病,所幸伤的只有邵闻璟。

啧。当时怎么没有趁病【错手】杀了他。

可惜了。

想到这她又忧心忡忡,唯恐自己会伤了邵衍和安安:“我们分开住吧。你同安安住正堂,我去住厢房。”

不出意外,拒绝紧跟着建议:“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在一起!”

宝知只当他话赶话,感性的情绪裹挟着表态,今夜便口头依了他。

实际上暗自里不敢入睡,迷迷糊糊撑了一宿。

第二日,她仍不忘收拾东西跑路,叫安安也收拾出一个小包袱。

邵衍托了路过的学生去学堂送话,便带着宝知去山脚寻大夫。

老大夫切了半晌,宽袖一挥,刷刷几下,便得了一张龙飞凤舞的方子,唤来门帘后偷听许久的小童去抓药。

小童笑嘻嘻地近前,同邵衍问好:“夫子早,夫子今日未去学堂呀?“说着趁机偷瞄几眼陌生的女子。

宝知温和地同孩子笑了笑。

这孩子约莫五岁,虎头虎脑的,见女子同他笑,耳廓一红,低着头冲了出去。

老大夫揪着胡须,面色一凝道:“脑疾须是用药可缓解,可老夫从尊夫人脉象中还切出旁症。只是术业有专攻,家中老妻也是镇上有名的妇科千金手,不若让老妻再来望闻问切一番?“

邵衍微怔。

宝知泰然自若道:“有劳了。”

老大夫转出房间片刻,便有一中年妇人掀开帘子入内。

这妇人身形健壮,口中自称金姑婆。

见到好看的晚辈,金姑婆心情总是愉悦叁分,可往夫人手腕一搭,眉便蹙起,脸上也有几分豫色。

宝知道:“您但说无妨,家夫以往总是陪着晚辈一道看病,不碍事。“

金姑婆见邵衍关切之态,便缓缓道来:“可问夫人近来可有出血?”

宝知想了想,道:“正是,又不似癸水。”

金姑婆道:“淋漓不止,似是小产之状。只是月份尚浅,兴许,是贫血所故。”

宝知下意识抚上小腹。

重逢后情难以自禁,确实毫无节制。

一个月,两个月?

可能是年后那几日,便在子宫着床了?

金姑婆复道:“这样,我先开出保胎温补的方子,用上两旬再行诊断。”

邵衍的脸色也难看几分:“请问金夫人,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