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回家。”
他微笑着,拍了拍钟叹的肩膀:“我先走了。”
钟叹疲惫地叹了口气,倒在转椅内转了一圈:“唉,晚上又要孤苦一人了。”
门外探进来前台小姐姐一张笑脸:“需要我陪你吗?”
钟叹扬了扬手:“不用了。”
*
曲翎在楼下喊:“宝贝!澄光,快下来!”
秋澄光扔下织了一半的围巾,愤愤地走到窗边:“干嘛啦!——啊!”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激动得原地蹦了起来,随即蹬弹簧一样直接蹬了出去。
她飞快地跑下楼梯,许恭昶大喊:“嘿!嘿嘿!地板震裂你要给我补!”
秋澄光高兴得连他也抱了一下:“我的好哥哥!”
随即奔出大门,奔向院子。
路过曲翎身旁,她和曲翎击了个掌,又奔向归于璞,就在即将拥抱时,她却紧急刹了车,在他脚跟前停了下来。
她惊喜未定。
他从口袋中拿出来的手已经张开准备抱上去了,这会儿她却意外地矜持,叫他的心里像冰块膈应了一下。
——“喂?”
曲翎不解,双手叉腰喊道:“停下来干嘛?冲上去啊!”
秋澄光挥了两下手,头也不回地,示意她:“别闹!”
“你怎么回来了?案子结啦?”她天真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得像住进了星星。
纵使不愿叫她失望,归于璞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没有人跟着我了。”
“哦说到这个,那些人还往祁山那边塞纸条,每家每户都塞了,后来我打电话给高爷爷和他解释了一下,他也跟邻居们解释了。他好像还特别支持你。”
归于璞笑了笑:“是吗?等我们回去再去给邻居道个歉。开车的男生今天被警察带走了,其他孩子我到现在都没见过。”
“孩子?”秋澄光无意拣出这俩字。
“我比他们大了十岁不等,称呼孩子没什么吧?”
“也是哦,人家都可以叫你叔叔了。”
归于璞不屑地笑了声。
“喂,澄光,快让他进来,把你那些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饼干给他吃!”许恭昶倚在门口的柱子旁,身上还围了一条hello kitty的围裙。
归于璞走上前去揪了揪他的围裙:“挺好看,你选的?”
许恭昶差点气吐:“我会选这个?!”他鄙夷地“嘁”一声。
曲翎立马扔下手中的铲子走了上来,许恭昶抱着脑袋认错。
秋澄光把那些硬邦邦的抹茶饼干、原味饼干拿出来,每个饼干虽然口感不太好——许恭昶自称以性命担保,但包装还挺好看。
“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嘛!”她自夸,“这可都是我自己包的。”
“你知道钟叹大学买了一把吉他一百块钱,”归于璞笑着说,“结果买了个吉他盒三百块,他说不管怎样都要有个漂亮的盒子。你跟他还挺像啊。”
“我这个饼干可不止一百元。”秋澄光开始胡诌,“这是我第一次尝试,里面有我的勇气,有我的创造力,有我的耐心,有我的毅力,同时,这些饼干等了你这么多天,因为还有等待的价值——这简直价值连城,无价之宝好不好?”
“这么好的无价之宝,吃了多可惜,”归于璞用力捏了捏这些饼干,完全捏不动,“要不收藏起来吧。”
秋澄光憋着笑:“不行,无论如何你得试一试。”
他拿了几块坐到椅子上,顺手分了许恭昶一个,许恭昶摇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吃石头都不吃这个。”
曲翎笑了起来,帮着秋澄光打了他一下。
归于璞用力咬下一小块饼干,结果,抹茶直接黏在牙齿上,他鼓着腮帮子,用舌头使劲推着,这才把抹茶从牙齿上推了下来。
看见他难得地有了点可爱相,秋澄光“噫”一声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