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痛苦,但你还不想了结。现在还能感觉到那时候的痛苦吗?”
刘圣天低头想了一会儿:“现在没有感觉。心里……心里很平。”
“对接下来有什么期待吗?
“没有。”
“想见妈妈吗?妈妈今年才三十八岁,这几天已经变得像五十岁一样了。”
刘圣天嘴角一歪,一颗眼泪落了下来。
“你爱妈妈,但不喜欢爸爸。刚才提到爸爸妈妈的时候,你脸上出现的鄙视是冲着爸爸去的?为什么讨厌爸爸?”
“他老是管我。”
“你觉得他管你是错的?”
“不能说对或错,但我讨厌他管我。”
“妈妈呢?妈妈管你吗?”
“管。”
“那为什么不讨厌妈妈?”
“妈妈爱我。”
“爸爸不爱你吗?”
“他不爱。”
“你爸爸这几天也是一夜白发。”
“他是怕被别人说闲话。”
谈到爸爸,刘圣天对答如流。与其将这种前后反差看作是他终于愿意开口的好兆头,不如说是厌恶驱使着他说这些话。他把这些当作宣泄对父亲不满的出口。
“想出去找妈妈吗?你今年十七岁,我二十七岁;你母亲三十八岁,我母亲已经四十九岁了。为了我妈妈,我会努力活下来。你觉得呢?不要现在就自暴自弃,如果你先前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团黑,现在要做的就是驱逐黑暗。每个人做错事情都要接受惩罚,但所有惩罚都应该公正。我觉得法律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从一个年轻母亲身边永远夺走她的孩子。”
刘圣天的头低得更矮了,他的眼泪重得像石头,一颗一颗砸在桌面上;如果每一滴眼泪都可以凝化成一颗珍珠,每颗珍珠都是赠予他母亲的。
从刘爸爸那里知道,刘圣天十四岁那年被冲下河里;母亲在河里游了四十分钟最后奄奄一息,为的是把他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