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光立马跟了上去:“高爷爷,她害怕啥?”
“还能怕啥?这几天这家家户户都收到一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啥?——写着‘不要再查这个案子了’,字写得还没我好看呐!一看就是没读过书的人写的!”
秋澄光和曲翎面面相觑,疑虑的目光重叠,恐惧只有叠加没有消减。
“爷爷,纸条能给我看看吗?”
“来,在这儿,小姑娘在这儿。她那里有一张!”
夏榈檐坐在檐下,看见秋澄光来了以后,立马飞奔上去抱住她:“姐姐,我刚才在院子里捡到这个!”
秋澄光摊开一看,又递给曲翎看了一眼。
走出高爷爷家的院子,秋澄光本想给归于璞发消息,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们现在去附近逛一圈,不能马上回家。”曲翎说。
“为什么不能回家?——你们是说哪个家?可我要回学校了,午休要结束了。”
“我们绕路走,”秋澄光提议,“现在还有半小时时间,要是没车跟着,就送榈檐去学校。”
“就怕那些人在附近。”曲翎望了周围一圈,坐进车里。
夏榈檐坐在秋澄光身旁,这才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昨天到现在都没看见表哥?他去哪儿了?”
秋澄光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曲翎看了她一眼:“还是说吧,这丫头机灵着呢。”
于是,秋澄光把归于璞成了辩方律师这事讲了一遍,夏榈檐的神情从一开始就流露出难以置信。
她皱眉摇了摇头:“那表哥现在在哪里?”
“晚上住在同事家里,白天就要出去工作。”
“我……我也跟你们说个事儿。”
“你说。”
“邱远住院了。”
夏榈檐说罢,垂下眉眼。
车厢里静了很久。
曲翎问:“邱远是?”
夏榈檐:“是我同学。”
曲翎又问“她生病了吗?”
夏榈檐:“她中枪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静着,气息一时间都像被凝结起来的冰。
秋澄光握住夏榈檐的手。
“所以表哥现在在帮那个人辩护?”夏榈檐问,一字一顿,目光紧紧盯着车垫。每说一个字,她的手指就在空中点一下。
秋澄光无言地点头。
“这样的话,那个人最后会判刑吗?”
“只要他触犯了法律,肯定会判刑的呀。”
“那表哥……他是为了什么而辩护?”
秋澄光沉默了。
曲翎看了她一眼。
半晌,她低着声:“他希望开枪的那个年轻人可以得到公正的对待,可能也希望可以查出这种事背后的原因,引以为戒吧。”
说到这儿,她咬着唇笑了下,痴迷地看着空气中某个并不存在的点,眼睛里亮着光:“唉你说,他要这么想就真是自大。可他一定会这么想的。”
夏榈檐回握住她的手:“明天我们班一些人会去医院看邱远,听说她今天早上醒了。”
“嗯。”
“你这两天很担心表哥吧?”
“嗯。”
“后面有车跟着吗?我没有看见。”驶出祁山大道之后曲翎问。
夏榈檐和秋澄光躲在座椅后面悄悄看,看了很久都没看见什么面包车。
“好像没有。”
“送榈檐去学校吧。”
*
看守所里,刘圣天仍然一言不发,一双茫然无望的眼睛看着桌面,没有任何交流的打算,对自己眼下的处境也没有兴趣。
在他面前坐了好几分钟,归于璞说:“前几天你爸妈回了趟老家,在老家翻出几张老照片,上面是你和你爷爷奶奶。”
刘圣天沉默了一会儿,喉结上下动了动:“说这个干吗?”
“爷爷和奶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