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看过她,但没有见到你。”许恭昶回忆,“后来比较忙也不常去,直到前不久才见到你。然后这位,”他拍了下归于璞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总之,他发现了。”
“首先,我知道他是养子。”归于璞看着秋澄光,“其次,那天他来委托我的时候,提到你母亲,一再说如果案子交给其他人处理,可能会波及到你妈妈。虽然他表面上表现得很不在意,但他太刻意了,很明显地欲盖弥彰,让我觉得他对你母亲很关心。再加上那天他帮忙搬东西回来,我从没见过哪家疗养院的董事长会帮疗养员帮东西的。”
“既然这样,你说妈妈会不会发现?”许恭昶手枕后脑勺靠在椅背上。
“况且那天在院长办公室,你对澄光谈起阿姨的时候,你的称呼一直都是‘妈妈’,相比院长称呼的‘你母亲’,有点让人在意。”
归于璞说完这些,车里很安静,他低头看一眼,看见秋澄光正全神贯注地凝视自己,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片刻不离他的脸。两个人贴得很近,从刚才到现在,她基本算是半坐于他的怀中了——背后紧贴着车门,身侧则贴紧他的胸膛。
三个人交谈的时候,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会自然而然地被忽视几分,依偎在一起的人只会感到很自然,像两只手握久了一样;而一旦生出沉默,说话的注意力、思考的力气都用于感受贴紧的身体时,两个人便不再能若无其事了;而第三者也不再视若无睹。
许恭昶咳了一声,打开车门把归于璞拉开:“坐远点!”随后自己到驾驶座上坐着,“澄光,汉堡!”
“哦——!”
秋澄光接过汉堡,紧张地捋了捋头发,她又看了归于璞一眼:“你怎么能观察到那么多东西?你是不是偷偷去学什么社会学、心理学了?”
“我以为你也能发现。”
“才没有,不过我想起来了,妈妈和盛阿姨搬回家来那天,我说当初疗养院有给我打折,你好像还不太相信。”
“对啊,他又不是做慈善的。”归于璞咬了口刚才吃一半的汉堡,嘴巴鼓鼓没法开口时,被许恭昶反诘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没做慈善。”
他挑了挑眉。
“那你当时知道是妈妈,所以才给我们打折的?”秋澄光扶住前面的座椅,倾过身去问。
“是啊,不然那么贵。”
“你也知道那么贵,你这家疗养院超级坑。”归于璞难得说“超级”、“非常”、“很”这样的程度副词,秋澄光不禁看看他,又看看许恭昶。
许恭昶叹了口气:“要是还能再重新开,我会把价格降下来的。”
“‘鋆沅楼’的名字,是不是从妈妈的名字里选出来的?”秋澄光索性打破砂锅往下问,“你当时开济慈院难道也是因为妈妈?你当年跟弟弟是怎么走失的?”
问到这句话,她才恍然一拍脑袋:“对啊,我应该最先问这个问题的!你跟弟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就不见了?”
“具体的我记不太清了,”许恭昶说,“总之,我跟阿好走在小区的时候,遇到张大叔,他说老爸托他带了点东西回来,让我们顺道带回去。没想到,到了他家以后,我们就被他下了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阿好也不见了。”
“那个张大叔,后来因为拐卖儿童被抓了。”秋澄光说,“爸爸妈妈怀疑是他把你们带走的,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记得,爸爸妈妈很难过;好几年,我们家的除夕都过得死气沉沉。我在家里也不敢说话。爸爸经常夜不归宿,妈妈有一阵子迷迷糊糊的,厨房的事情经常会忘这儿忘那儿。后来,爸爸妈妈离婚了。我从没听过他们吵架,可就那样离婚了。”
秋澄光长吁一口气,“离婚以后,妈妈才发现原来爸爸早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再往后,她的记性就越来越差。到我高三那年,她就搬去跟琼姨一起住。我大学毕业之后,妈妈走丢了好几次,没有人看着根本不行。所以琼姨就辞职了,跟着妈妈找到了疗养院一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