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她却敏感地喊道:“不许!不许夹我在咯吱窝下!”
夏榈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大庭广众!”
归于璞吃了瘪一样放开她,压低声音,涨红了脸:“我没打算!”
“哦,谁叫你上次也这样,信任危机了。”
*
温醒整理出三间房,琼姨的卧室和秦鋆琼的卧室相通;盛采薪的卧室在秋澄光的卧室旁边,卧室内只有一张床,一张圆桌和一把椅子。
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虽还是炙热,但风很凉快。长久以来,盛采薪都躺在旬书楼三楼的小房间里,窗帘闭得紧紧,几乎不给太阳光一丝透进来的缝隙。她的肌肤也因此变得白皙,白皙到甚至透明。
几个小时前第一次看见她,夏榈檐不动声色地躲到秋澄光身后。她最近在看《远大前程》,盛采薪的惨白与消瘦,让她想起里的郝薇香小姐——骨瘦如柴的身躯包裹在日久年深已然泛黄的白色婚纱里,夜半三更鬼魂般在廊道游荡。
然而,当盛采薪看见她时,眼中流露出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她的眼底似乎焕发出一线生机,不知是当时院长拉开窗帘透进来的那束太阳光线,还是其他更具有生命活力的光。总之,她的眼目蓦地亮起来。亮堂堂地落在夏榈檐身上的,除了逼仄小屋内久违的阳光,还有盛采薪炙热的目光。
但这一来,更加剧了小姑娘的害怕。因此,回到家之后,她便一直待在一楼客厅,不愿意上楼。温醒喊她到橱柜里拿件被单,她也一再推脱,就是不愿意再见盛采薪的面。
无聊地转换着电视频道,心不在焉。转到今日说法时,夏榈檐的心猛地往上一窜,她想起了秋澄光日记里写下来的事情。
“盛宴”这个名字忽然间浮上脑海。她在匆忙慌张的回忆中努力地搜寻着,最后终于记起:盛宴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好还在上高中。
然而她记不清,盛宴——秋澄光的好朋友,盛采薪的女儿——是在高几的时候去世的,但她开始明白过来,为什么盛采薪看见自己时,眼神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像忽然看见了她日夜渴求的宝贝一般。
想到这儿,夏榈檐望向了楼梯。她无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关掉电视,三步一停,踌躇犹豫地往前走。这在这时,温醒又在楼上喊:“榈檐,宝贝!给我在楼下中房拿个枕套上来,天蓝色的那个!”
“ 哦……哦,好。”
二楼东边,秋澄光的卧室和归于璞的相对,在其旁,一扇敞开的房门内送出浅淡的说笑声。夏榈檐揪着枕套走过去,指关节在门上敲了敲:“姨,我把枕套拿来了。”
进屋时,秦鋆琼正摸着自己的太阳穴,温温柔柔地笑着:“我经常忘记事情,忘记回家,经常迷路。”她说话的声音很蔼然,眉目亦然,夏榈檐看着她,唇角微微一弯。
“这是我姐姐的女儿,是侄女。”温醒抚着她的头发介绍道。
“上几年级啦?”琼姨一旁叠着衣服问。
“要上高一了。”夏榈檐的声音很轻,说话时,她刻意溜过眼去看盛采薪。
坐在角落的盛采薪缓缓地看过来,眼睛依旧是亮的,只是眼眶微红,唇微微张开,看上去十分茫然。
“阿姨们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拜托我就可以了。这一带的便利商店和超市我都摸熟了,这个暑假我可以去跑腿!”夏榈檐说完这番话,还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与之相反的是,温醒的心脏仿佛瞬间静止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一活见鬼的样子。倒是秋澄光率先笑起来,冲温醒挑了下眉。
离开卧室时,温醒还是摸不着头脑:“这丫头性情大变啊!”
秋澄光回头看,看见夏榈檐正在盛采薪身旁忙着叠衣服,她的脑海中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吃惊的神情不由得浮现在脸上。
“怎么了?”温醒摸着她的胳膊。
“啊……没事。榈檐变化很多吗?”
“是啊,她以前才不会说那种话,”温醒压低了声音,扶着秋澄光往楼下走,“她一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