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车子往前驶远,邱远的身影在倒车镜中愈来愈小。归于璞松了口气,又不禁看了后视镜,刚松出去的那口气立刻又倒灌回来。秋澄光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咬芋圆的动作好比在咬一块铁。
他默默提高了音响的音量,后背泠泠出了一层细汗。
*
回到家后,秋澄光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杖站在院子中间一声不吭地喝奶茶。归于璞走近她时,她面无表情地往前蹭两步。他跟上去。她又往旁蹦开了。
“我扶你进去。”
“你不要碰我嗷。”
“刚才那个女生——榈檐,刚才那个女生是谁,你解释一下。”归于璞冲着准备进屋的夏榈檐喊。
夏榈檐并不马上转身,而是原地饶了好大一圈,喝醉似的,步伐凌乱地走来:“谁啊,邱远哦?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到一半,她的目光落在秋澄光忘记掩饰的阴沉的脸上,立马明白了一大半:“误会啦?——哎呀,邱远嘛,就是我小学同学,我到这儿才发现跟她同班。她以前就觉着表哥特帅,今天还特意问我他长残了没。”
“长残了吗?”秋澄光意外地显出几分兴趣,让归于璞措手不及。
“我有照片。”夏榈檐狡黠地笑了笑,“不算长残,不过还是青少年时候比较出彩,现在嘛,越长,越平庸。”
归于璞毫无辩白的欲望。他承认自己确实长了一张平庸的脸。秋澄光看着也是:平庸的脸,白皮肤深眼窝高鼻子头发多身材——“一般般吧。”一股气还堵在她心口,她故意这么说,声音听着还像咬着牙。
夏榈檐连忙应和:“对,一般般。天底下的帅哥多了去!表哥算哪根葱!”
越说越过分了!
归于璞被羞辱得有些面红。
“也不能这么说,”秋澄光蹙了蹙眉,“这样说不太好,”她看着夏榈檐,“不太礼貌。”
“行吧,算一根葱。他这人啊,勾引小女生倒还……”
归于璞猛地一咳。夏榈檐戛然而止。秋澄光礼貌地微笑着:“我进屋上个厕所。”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尽可能快地走了进去。
看着她的身影,归于璞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夏榈檐看着他,仍然是雾里看花:“你俩,吵架,了吗?”
“没。”
“澄光姐姐吃醋了。”
“她不开心了。”
“那你哄去啊。”
“好难。”他捏着下巴脱口而出,当真像遇见棘手的案子一样凝紧了眉目。夏榈檐冷笑两声:“活该吧你。走了!我现在都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归于璞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么一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晕头转向。然而,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
温醒约会回来后,一楼只留了大厅一盏灯,三个孩子都窝在楼上,工作的工作、学习的学习。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为人母的欣慰与安心。
夏榈檐开着房门透气,伏在案前认真写作业。写累了一抬头,看见镜子里倒映出的、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的小姨,她吓得魂都没了,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喊了一声:“干什么啊!”
“激动啥子你,见鬼了是吧?”
“靠!你站那里一声不吭,不是见鬼是什么?”
闻讯赶来的归于璞和秋澄光愣怔地看着温醒。后者一脸慈爱的笑容,让人不由得起几分疑心。
“阿姨,你……有什么好事吗?”秋澄光小心地问。
温醒眨眨眼睛笑起来,唇角一扬,目光往上一挑,极尽喜悦与快乐。秋澄光的目光移到的她的手,嘴巴立马张圆了。
“哇塞,求婚啦!”
归于璞眼目一圆:“谁啊?”
夏榈檐撂下笔跑过来:“我看看!”
三个人围着她转,温醒高兴得说不出话。“哎呀!哎呀!”她接连“哎呀”了好几声,最后抱住秋澄光,大力揉了揉她的短发:“澄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