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随手将纸屑扔进垃圾桶，程淮正好走进卧室。

“在整理东西？”程淮瞥了眼垃圾桶，伸手想搂她的腰。

“嗯，一些没用的文件。”桑宁侧身避开，假装整理头发。

程淮不疑有他，眼睛突然亮起来：“老周他们非要我去酒吧聚聚。”他凑近一步，“但我不想和宁宁分开，你陪我去好不好？”

桑宁看着垃圾桶里露出的半截“遗嘱”字样，轻笑：“好啊。”

VIP包厢里，程淮又是给桑宁准备喝的饮料，又是亲手给她削水果，切成块后喂到她嘴边。

周围几个公子哥交换着眼神。

当年桑宁可是圈子里多少人的白月光，谁能想到最后被程淮这条疯狗叼走了。

即便现在桑家破产了，也还是有不少人对桑宁念念不忘。

只是看着程淮这样子，他们是没有拯救落难千金的机会了。

想当初，桑家刚破产的时候，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桑宁陪他喝酒，一杯一百万。

结果程淮直接打断了那个人的腿，扔了一百万支票在他脸上说：“医药费。”

“怪不得程哥能娶到老婆呢，这么体贴我都心动了。”有人调笑道。

他旁边的人也笑：“嫂子，别看程哥对你这么温柔体贴，在商场上可是半点不饶人，我们几个这么好的哥们他都半点不让的。”

闻言程淮直接朝他扔一个苹果，“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看向桑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听他们瞎说，我脾气一直都很好的。”

正当桑宁不想再陪程淮演戏，就要起身离开时，包厢门被推开。

林嘉怡穿着服务生制服走进来。

坐在角落里一直闷闷喝酒的赵家小少爷突然拽住她的手腕。

“这小妞长得不错啊。”他醉醺醺地把人往怀里带，“来陪哥哥喝一杯。”

林嘉怡挣扎间打翻了酒瓶。

桑宁感觉到程淮的手指骤然收紧。

“放开！我不陪酒！”

“啪！”

林嘉怡被扇了一巴掌。

程淮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接下来的场景像被按下快进键。

程淮的拳头砸在男人脸上，玻璃碎裂声，女人的尖叫，最后是程淮拽着林嘉怡头也不回地离开。

包厢里鸦雀无声。

有人尴尬地提议送桑宁回家，她婉拒后跟随手机定位来到了女厕所σσψ。

隔间里传来啜泣：“我才是你合法妻子，为什么见不得光？”

“闭嘴！”程淮压低声音。

“我就是想你了。”林嘉怡带着哭腔，“你都多久没碰我了。”

“得寸进尺。”

“老公，我爱你……”

第四章

桑宁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十二岁的程淮，瘦小的身子蜷缩在阴暗的巷子里。

雨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盛满了绝望。

这是他们初遇的场景。

那时程淮刚被接回程家，作为私生子，被程夫人厌恶。

他在程家的地位，甚至还比不上佣人。

是桑宁不顾家人反对，执意把这个满身是伤的男孩带回了家。

让他和自己一起学习，教他如何保护自己，让程家看到他的价值。

梦中的小程淮朝她伸出手，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

但这一次，桑宁没有像记忆中那样握住那只手。

她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宁宁别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桑宁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程淮猩红的双眸。

他西装皱巴巴的，头发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