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刚才陪在棠安身边那个人了没有,三年过去了,棠安早就有新生活了,我拜托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整个傅家因为你,亏欠了她多少?!”

像是被母亲的话刺激到,傅斯年踉跄着站起来,眼底一片阴鸷。

他立刻又想追出去,她的话不算什么,那个多余的男人也不算什么,他要坚定自己的信念。

如果连傅斯年自己都放弃了,那棠安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会证明,我会弥补......”

姜女士一看就知道傅斯年在自欺欺人,把她说的话当耳旁风。

尽管他知道母亲说的所有都是事实,沈棠安三年前恨透了他、宁愿用假死也要迫不及待离开他,现在也对他避之不及。

“就算是死,我也会证明。”

尽管已经没有人想听了,我也会证明,我有多么爱沈棠安。

远处车尾灯湮灭在夜色中,姜女士忍痛闭了闭眼,愧疚如蚁噬咬着她。

她养错了儿子,十年前她不曾照顾好傅斯年,让他懂得什么叫真正爱一个人。

三年前她又放任了傅斯年,没有保护好沈棠安,害得她遍体鳞伤、绝望地离开了国内。

但手机忽地叮了一声,姜女士意外收到沈棠安安慰的信息。

她将今天在餐厅里没说完的话都发了过来,并让姜女士不要再内疚了。

【陈年旧伤,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我不害怕任何。

我已经重获新生了,妈妈,而你就是那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没犯错的人,都不要再困在过去了。

沈棠安发自内心地想。

26

上海书展。

入口处立着三层楼高的巨幅海报,沈棠安的获奖作品《心脏说记得》的立体书封在灯光下缓缓旋转,函数符号“f(x)”化作金色心电图在深蓝背景上跳动。

下方烫金小字标注着:“欧洲理事会文学奖得主Function内地首秀”,足以展现上海书展对沈棠安参展的重视和国内读者对她的认可。

签售台前,排队的读者蜿蜒如长龙,有举着专业相机的文学记者,抱着旧书颤抖落泪的中年读者,甚至几位知名作家也低调排在队伍中。

沈棠安坐在桌前,黑色钢笔在扉页上流畅地签下“Function”,偶尔抬头对读者微笑。

突然展馆一阵骚动。

工作人员推着五辆载满新书的推车走来:“一位匿名读者购买五千本捐赠高校图书馆。”

沈屿站在一旁,玩笑道:“可真是你忠实粉丝啊。”

沈棠安不置可否,微笑着继续签书。

“Function老师,您身边的这位是男朋友吗?”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沈屿,他正低头翻阅她的新书,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沉静。

沈棠安笔尖微顿,摇头:“只是朋友。”

不远处,傅斯年站在人群边缘,黑色风衣的领子竖起,遮住了半边脸。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沈棠安身上,像是要将这三年的空缺全部补回来。

却又在沈棠安看过来时,一次次地闪躲,像唯恐出现在天光下的暗兽。

书展结束已是深夜。

沈棠安独自留在展厅,确认与国内出版社的最后合作细节,沈屿先去停车场取车。

侧厅往外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她低头整理文件,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久不见啊,傅太太。”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沈棠安还来不及转头反应过来是谁,冰凉的手帕就猛地捂住她的口鼻,全然不是女人的力道。

林锐充满仇恨地看向逐渐软倒的沈棠安,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傅斯年才会打断他的手脚,把他变成了一个太监......

他找不到报复傅斯年的机会,却能报复他最爱的女人。

乙醚的气味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