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薄景初五年前求婚的时候,亲自去非洲挑选、打磨的钻戒。

足足打磨了一千三百万次,耗时半年之久。

这样一份纯粹、坚定的爱,当年轰动了整个港城。

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人,是他。

在婚礼现场许下海誓山盟的人,爱温颂宜永生永世的人,是他。

可为了顾全林予瑶,把她的眼睛拖着久久不治的人,是他。

为了林予瑶所谓的“赔罪”兽戏表演,将她置于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的人,是他。

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十次溺水、九十九道鞭刑的人,也是他。

原来这份热烈似火的爱,早已经在港城接连的雨季中,湮灭成了些许焦炭。

这五年来他们无论再怎么生气,温颂宜也从来没摘下过它。

现在,薄景初,是时候还给你了。

直升机轰鸣声从天而降。

温颂宜眯起眼睛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支着头看她。

“不走吗?爱丽丝。”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笑着问他,“有打火机吗?尼克。”

尼克吹了一声口哨,扔下来一盒火柴,“只有这个。”

温颂宜点点头,“足够了。”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向城堡。

他们的爱情在这里萌芽,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背叛中,迅速枯萎湮灭。

她将手中的火柴点燃,扔了进去。

“轰”的一下,火焰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堡。

曾经温暖舒适的“家”,此刻活活像一个吃人的地狱牢笼。

“永别了。”

温颂宜喃喃着,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登上直升机。

直升机引擎响起,她的衣角翻飞在黑暗中猎猎作响,向着大洋彼岸驶去。

与此同时,薄景初得知温颂宜已经被救的消息,正开着车疯狂赶回来。

地上、空中,两条完全相反的直线,永不相交。

9

江海大桥上。

一辆迈巴赫S680疾驰飞过,薄景初紧抿着唇,汗水顺着他挺.拔的鼻梁滑落。

滴答、滴答。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要马上见到温颂宜,确认她的安全。

十个小时前,海边。

薄景初掏空了薄家将近全部的现金流,才终于让王兴和松了口。

王兴和的鞭子上沾满了血,看到薄景初颤动的瞳孔,他不屑地哼笑,

“原来,高傲狠辣的港城太子爷,也会为爱低头?”

“你答应我的,让医疗队马上给颂宜医治。”

薄景初攥紧拳头,眼底一片血红。

“好啊,我王兴和一向说话算话,正好让她留在这里当人质,直到薄氏集团把钱打过来。”

“我来做人质,你放她走。”薄景初冷冷打断。

王兴和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好啊,能让薄总亲自做人质,我求之不得。”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倏然变得阴沉,指向林予瑶,“但她要留下,我刚刚听到了,这个女人,怀着你的种。”

薄景初眼神一沉,“可以。”

他抱起林予瑶,被王兴和的人关到暗无天日的仓库中。

黑暗之中,男人剑眉紧蹙。

温颂宜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一直在他脑海中反复映现。

他坐在仓库门边,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像。

林予瑶咬了咬唇,“景初,你为什么要答应王兴和,整整五百亿......”

薄景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门缝中透出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