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章站在晨光中,背影单薄得像个随时会消散的幽灵:“去警局。我要亲眼看着沈月和她的同伙认罪。”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解脱,“知夏等了十年,是时候,为她讨回公道了。”

妈妈哭着点头:“我们一起去,我们……去见见我们的知夏,最后一面。”

在审讯室刺眼的灯光下,沈月和那个走私贩面对铁证,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

停尸间里,冰冷的金属台上,我的遗骸已被法医清理干净,静静地覆盖着白布。

顾铭章颤抖着走近,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

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眼眶再次通红。

父母也踉跄着扑到台前,妈妈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我冰冷的面颊。

爸爸跪在台边,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边缘,老泪纵横:“知夏,爸爸错了。爸爸不该……不该不信你。”

凶手伏法后,我的骸骨被火化,装进一个黑色的盒子里,交到了顾铭章手中。

他没有哭,只是抱着那个盒子,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带着我,来到了那片无垠的大海边。

海风吹起他的衣角,咸涩的空气中,他低头,轻声对着怀中的盒子说:

“知夏,你说过,你最喜欢大海。”

然后,他脱下鞋子,就那样抱着我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浪花打湿他的裤腿,继而是腰腹,最后是胸口。

他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圣洁的平静。在没过头顶的前一刻,他最后说了一句:

“知夏,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