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
“看来你们裴家,还真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啊,没关系,总有你们求我的那天,到时候再算账也不迟。”
沈秀萍用尽最后力量驱赶她。
“你做梦!我永远都不会求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19
城郊墓地。
盛宁独自跪在冰凉的石板上,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爸,哥,宁宁回来了。”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墓碑上的字,看着两张熟悉又温暖的脸,死掉的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一下又一下,撞得她胸口发疼。
“爸,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外面都没你做的好吃。”
盛宁的泪砸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母亲因病去世的早,父亲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
盛宁嘴挑,他一个董事长就只好亲自下厨,变着法给盛宁做好吃的。
他总笑着摸盛宁的脑袋,嫌她瘦,让她多吃肉,多长胖,这样才能有力气打小怪兽。
每年除夕,盛宁都会收到两份压岁钱,一份是爸爸给的,一份是哥哥给的。
即使她嫁给裴景深,盛家落魄,还是在那年除夕收到了压岁钱。
爸爸红着眼跟她道歉。
“宁宁,今年的压岁钱不多,你别怪爸爸,等爸爸有钱了,一定多给你点。”
盛宁哭着摇头,心疼爸爸和哥哥,“我都嫁人了,以后你们不用给我压岁钱了。”
哥哥却严肃地说不行。
“宁宁不管多少岁,都是我跟爸手心里的宝贝,别人宝贝有的,宁宁肯定也会有。”
天色泼墨,逐渐暗沉。
盛宁一直待到晚上。
一束刺眼的车灯照亮墓园。
裴景深扶着病弱的沈秀萍下了车。
几天不见,沈秀萍越发虚弱。
“盛宁,我们聊聊。”
她痛苦地咳嗽,不断捂着胸口用力chuan息。
前几天还大骂让盛宁滚出去说永远都不会来求她,此刻就不得不拖着病残的身体找到她。
人果然是不能说大话。
盛宁跪在原地没动。
“想聊可以,跪在我爸和我哥面前跟我聊。”
裴景深蹙起眉,“宁宁,我妈身体跪不了了。”
他不是故意跟她拿乔,是沈秀萍目前的状态别说下跪,就连说话都费劲。
几天前还能坐在轮椅上处处算计的女人,此刻眼看就要油尽灯枯。
在死亡面前,她高傲的心气儿都得灭掉。
“宁宁,上次是我话说重了,我给你道歉,你能不能帮帮我?”
盛宁面无表情,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不跪就滚,别再这碍眼。”
裴景深的心猛地一缩。
“宁宁,当年你爸和你哥跳楼,我也很意外很难过,但这不是我妈的错,你又何必难为她。”
“我难为她?”
盛宁冷笑一声,“沈秀萍,你自己说说,我难为你了吗?”
她拿出哥哥临终前写下的字条丢给沈秀萍。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阴谋吗?”
沈秀萍的脸色惨白,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她愣在原地半天,然后缓缓屈起膝盖,竟然真的跪了下来。
裴景深诧异。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