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窈抽泣着拽他的衣袖:“行止哥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婚在即,我没有嫁衣了……”
她红着眼看向虞楚鸢,“听说姐姐绣功极好,不如让姐姐亲手给我绣一件?总不能让我成婚那日丢脸。”
“不可能。”虞楚鸢冷笑,“我不会为你的卑鄙买单!”
“由不得你!”萧行止厉喝一声,挥手让人抬进来一箱箱绫罗绸缎,“既然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他捏起一束金线扔在虞楚鸢脚边,“三日之内,我要看到一件完好的嫁衣。”
虞楚鸢看着满地华贵的衣料,声音发颤:“萧行止,你为何从来看不清真相?”
“真相?”他冷着脸锁上房门,“我只看到你剪烂了舒窈的嫁衣!”
第九章
房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扎进虞楚鸢心里。
她看着堆满桌案的绫罗绸缎,忽然笑出了声。
她坐在窗前,看着日光从东移到西。
门外嬷嬷冷声道:“夫人还是快些绣,世子爷说了,绣不完不准送饭。”
饥饿让她的手指发抖。
她没办法只能拿起银针,针线一次次扎进指尖,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绸缎,每一针都像是扎在自己心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夫人,您这样绣不快的。”嬷嬷在门外提醒,“世子爷明日就要查验了。”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凭着感觉一针一线地绣。
指尖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扎破,鲜血混着泪水,在嫁衣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当最后一针落下时,房门终于打开。
萧行止站在门口,看着她血迹斑斑的双手,眉头紧皱:“怎么弄成这样?”
虞楚鸢抬头看他,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满意了吗?”
萧行止眼神复杂,刚要开口,崔舒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行止哥哥,我的嫁衣好了吗?”
她走进房间,看见那件嫁衣时眼中闪过惊艳。
指尖抚过金线绣成的凤凰,她笑得甜美:“行止哥哥,明日我定是最美的新娘。姐姐的手艺当真不错。”
萧行止眉头微蹙,目光扫过虞楚鸢手上斑驳的血迹,薄唇微动,终究没说什么。
他转身看向虞楚鸢:“阿鸢,明日你从侧门离开,安分些,别惹事。”
“在别院乖乖等我,我会常去看你。等舒窈的夫君彻底死心,过些时日我便接你回来。”他伸手想抚她的脸,“不会让你等太久。”
虞楚鸢偏头避开他的触碰,平静地点头:“好。”
她的眼神太过麻木,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萧行止心头莫名一刺,却只当她是闹脾气,并未多想。
大婚当日,前院锣鼓喧天,喜乐阵阵。
虞楚鸢坐在马车里,要被送往别院。
不远处,萧行止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正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崔府去。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上了马车,放下车帘,轻声道:“走吧。”
马车驶离侯府,将满城的喜庆抛在身后。
别院清冷,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守着。
虞楚鸢看着下人将她的箱笼搬进屋内,随后恭敬退下。
待院中彻底安静下来,她才从袖中取出一一张泛黄的卖身契,递给身旁的丫鬟绿翘。
“绿翘,”她声音很轻,“你还记得三年前,你病得快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吗?”
绿翘一愣,随即红了眼眶:“是夫人……”
“如今,我求你一件事。”虞楚鸢将卖身契塞进她手里,“去乱葬岗寻一具与我身形相仿的尸骨,埋在后山那座空坟里。”
绿翘手一抖:“夫人!您这是……”
“等他来寻我时,你便告诉他,”虞楚鸢笑了笑,眼底一片寂然,“我被山匪劫杀,已经死了。”
“不!奴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