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钟后，我在咖啡厅的包厢见到了杜立……以及小叔两口子。

“合着知道你们大哥借高利贷给你们买房。”我看着眼前三人，再一次见识人性的丑恶。

妯娌不服气：“还不是你耍阴招，不然我们早买好房子了。”

“这阵子你拿了多少东西回去，亏不亏心啊！”

倒打一耙的本事她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我不和她废话，转头看着杜立：“是不是为了给你弟买房，让你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杜立也知道背着我借高利贷何其荒谬，脸上尽是羞惭，但他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

“我是老大，我有义务。”

可能是我面上的讥笑太明显，他又紧跟着补充，

“你放心，只要给我弟把房买好了，我做大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将来我会和你好好经营我们的小家的。”

只要我弟找到工作了、只要我弟结婚了、只要我弟……结婚多年，“只要我弟”四个字像个魔咒笼罩着这个家。

他不可能改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醒醒吧施文文，他不会改，那就只能让他从我和女儿的生活里出局。

“我们离婚。”我淡淡地、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你看，我就知道她说有办法是哄我们的，目的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拿离婚让大哥妥协！”

妯娌唾沫星子飞得满桌子都是，一向当隐身人的小叔子也开口了。

“大嫂，你别和我哥离婚，高利贷只是借一阵子，等我们买好房子了，再贷款出来还。”

我冷笑：“还？还得完吗？就算你们守信用还，首付那一大笔也能贷出来还？”

“杜立，我没有威胁你，我们离婚，房子归我，你名下无房，可以用公积金贷款重新买房。”

“笑话，那还是大哥的房，我们名下依然没房，耀祖还是没学上。”妯娌插嘴。

我似笑非笑看着她：“那就让他和你结婚啊，你和小叔假离婚，再和杜立假结婚，你不就有房了？”

我的建议给了对面三人小小的震撼，妯娌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在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咱大哥可是公司领导，高学历长得也好，你能放心？”

“你比我年轻漂亮，是小叔该担心才对，我和杜立老夫老妻了，我是放心的。”

这番话让妯娌很是受用，她用手肘杵了杵小叔，示意他表态。

两兄弟低头商量了一阵，我不紧不慢喝着咖啡。

“好，就这么办。”杜立最后拍板同意。

7

办离婚手续的那天，杜立又犹豫了。

“文文，我总觉得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该不会你是来真的吧？”

杜立终于清醒了一回，但我已经不打算再给他机会。

“你想好，不离也可以，你弟就买不成房了。”

跟着来“监工”的小叔两口子连忙把杜立拉到一边，又是倒苦水又是打亲情牌。

杜立被他们架得高高的下不来台，只好跟着我老老实实把手续给办了。

玥玥跟我，房子和债务归我，我补偿20万元也就是原本我们存的购房款的一半给杜立。

钱我已经借到，手续一办妥，就当着登记处工作人员的面转给了杜立。

“这不急……”杜立惴惴不安，现在的我让他分外陌生。

“你不急，他们急的。”我拿下巴点了一下在调解室外来回踱步的小叔两口子。

“我们两清了，有空记得来看看女儿，如果没空，就算了。”

我背起包就要走人，被杜立拉住。

“你什么意思？是来真的吗？”

“你说呢？难道你在购房合同上写小叔子的名字是假的？你想用我们的房子借高利贷给小叔子买房是假的？你明知道你妈把玥玥当保姆用还把她送过去是假的？”我不再隐忍，字字句句逼问得杜立呆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