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箱子,起码有一百斤的重量。
“沈工,他左手还攥着个东西。”
下属努力掰开他的手,想让他放松一点。
掌心露出的。
是一朵,被严寒冻得僵硬白灰的山楂花。
我的心绪再次纷乱如麻。
“先救人。”
第三天,道路完全疏通了。
积雪融化进崖底的小溪,雪崩的灾害解除了。
藏民们给我和傅霆深送了一捆捆的哈达,还给我们递来一块夫妻的平安符。
除了平安符,我都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傅霆深熬了一碗汤,替我收起了平安符。
“怎么,人民的好意都不领?”
“我花了一上午才熬好的雪莲汤,趁热喝。”
我喉咙干涩发紧。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手还是本能地推开了那碗汤。
傅霆深有些受伤地盯着我。
“就这么讨厌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喝汤又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事业。”
“这下可以喝了吧?”
我沉吟不语,端过来一饮而尽。
这汤滋味真好。
可惜婚后,我再也没有喝过他做的汤了。
从来都只有我做饭,他酗酒摔碗,旧事重提的份。
一旦回忆起他的恶语相向。
我的心就如坠冰窖。
傅霆深也看出了我的端倪,猜到我在想什么。
“之前确实是我胡闹。”
“可我们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你不是想援藏吗?我就申请驻扎藏区,守护一方平安。”
“这样,还不算爱吗?”
我冷笑一声。
抬眸,与他直直的对视上。
“傅霆深,这么多年,我家的平反申诉信,都去哪里了?”
他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抽干了。
鬓角流下细小的冷汗。
“你……在说什么呢。”
“肯定是交到上级了,是他们没及时处理。”
我又笑了一声。
“你确定还要骗我?”
“苏如烟对我的信件倒背如流,又是怎么回事?”
傅霆深咬着后槽牙,满眼悔意。
“抱歉……”
“苏家这些年,也有认错的意思,可苏如烟不是害你家的人,她是无辜的,如果她家被清算,她的前途会受影响。”
我的胸口恨意汹涌。
尽是失望。
“那我呢?”
“从小被大院的人侮辱成走资派,甚至找不到编制工作!”
“我多想为我父母平反,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把唯一的证据都交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