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了穆朵满头,他点了点头。

“我过得不好,对吗?”

一片沉寂中,江远舟想到了,在现代她订婚宴当日,江父送的那枚玉佩,是江家家传的。

江家从前是丛土夫子起家的,挖的第一个墓就是大雍皇室的一位帝王。

“你过得不好,苏晴对你不好,我很害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回来后,我整夜都在梦魇”

“那个女人,是江光福到了现代后找的替身,我本是想揭露他的恶行,却不想,她看见了江州。”

穆朵整个人都在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江远舟满腹的怒火此刻消失殆尽,她靠近穆朵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穆朵,看着我,我会和你在北疆的大雪里相融,直到永远。”

穆朵不可置信地怔住了。

眼前的江远舟是陌生的,那个心里只有苏晴,即使知道苏晴背叛她,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他,为他付出所有的江远舟。

真的不见了。

雪落无声,风过留痕,他紧绷的心弦缓缓落下,猛地将人抱在怀中,“我们回去吧,回去成婚,好嘛?”

第二十一章

十里红妆。

百姓夹道欢迎,江远舟坐在轿撵中回望京城。

远处的菜市口空无一人。

可她还是看见了被斩首的谢青棠、沈云婉、崔昭宁,和她叫了一辈子却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江光福。

明明曾经都是京城风头正盛的人,此刻人头落地的瞬间,都无人在意。

“后悔吗?杀了他们。”

穆朵凑上来,嘴里还咬着他做的栗子糕,腮帮子都鼓起来,像仓鼠崽子。

怎么看都凛冽的人,也有如孩童的一面。

“不后悔,留着他们再杀我一次吗?”江远舟伸手摸着她还没愈合的伤口,“上了你的人,就该死。”

“还疼吗?”

穆朵失笑,摇头。

“可是穆朵我会疼,下次不要这样了。”

他夺走她手中的栗子糕,惹得穆朵扑上来,马车轻颠,两人撞红了鼻尖,却在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是。

“玉佩呢?我今早醒来发现不见了,你弄到哪里去了。”

“丢了。”

车帘被风卷起,这一幕落在流放的苏晴眼里,她红了眼。

江远舟曾经也是这样看着他的,只是她弄丢了。

北疆的婚礼定在春三月。

穆朵躲躲藏藏几月,在新婚前一日,送来一件和母亲雕的差不多的玉簪。

“我雕的不好,但....”

江远舟吻住她,抓住她的细细看,“都出口子了,我很喜欢,但以后别雕了。”

他会心疼。

婚礼当日。

车马绕着毡房三圈,穆朵牵着江远舟越过两堆旺火,倒不是什么恶意的习俗,只是北疆广袤,火神会保佑这里的百姓,也会保佑新婚的夫妇爱情纯洁,生活幸福。

在篝火的载歌载舞里,穆朵为江远舟带上哈达,笑着承诺,“江远舟,明年北疆的雪会比京城的更大。”

“能漫过你我。”

江远舟笑了,“把你盖成个小老太太便好了。”

热烈的鼓声和乐声中,无意她的亲人,江远舟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北疆王身子不好了,已经决定死后王位传于穆朵。

成婚后的第二年,北疆王死了。

穆朵继位后第一年,怀孕了,江远舟成了小尾巴,整日看着穆朵,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器。

部落的首领感叹,“王上,你给一个大雍没权没势的郡王生孩子,真是委屈了。”

对待臣子一向敦厚的穆朵竟一道斩下那人的半截衣衫,又将人削职。

江远舟听到后,扶额叹息。

可惜,她的话被穆朵堵了回去,“我本就无意当这个北疆王,等生下孩子,孩子大些,不管是男孩女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