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小孩：“娘，我舍不得你……”

怜娘子也宛如幼时，拍哄着我：“乖，娘又何尝不想时时见到你呢？”6

我又拉着怜娘子说了好些体己话，将首饰盒强行塞给了怜娘子这才放她离去。

临行前，怜娘子又再三叮嘱，药方要按时吃。

等到墨白渊来时，怜娘子已离去多时了。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的药方。

未等他开口，我就冷冷打消他心中的疑虑：“我小娘送来的药方，但我不打算吃。”

墨白渊愣了一下，柔声说道：“这药方毕竟是民间偏方，不吃也好，免得吃坏了身体。”

墨白渊那夜没借口去书房，只是轻轻搂着我入了睡。

……

翌日晌午，身边的婢女来报：“王爷又在厨房忙碌着，娘娘好口福。”

这些日子常常听说墨白渊在厨房忙碌，我却从未喝过他的汤。

我干脆起了身，刚行至厨房门口就看见他们二人在亲昵。

我这才发现墨白渊打发走了所有的下人。

槐娘靠在他的怀里，他一口一口吹凉喂进她的口中。

墨白渊眼里满是柔情。

行至此刻，我才发觉我完全成了被摒弃的那一个。

墨白渊连片刻温情都未曾给过她了。

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回房，宣纸淡墨，又是一笔。

我捂着胸口，试图让喘息声匀过来。

后来发现喘息越来越急促，原来我什么都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他爱上别人，也控制不了心痛。

我站起身来将墨白渊绘上荷花的那些物件都一同拾捡丢到了院中。

转身又进了房，手里拿上一个木匣。

火光燃起，日久经年，那些物件最终都成了一滩灰烬。

火光映射下我的脸看不出一丝涟漪。

我打开木匣那一刹，思绪好像被拉回了未出嫁前。

我只是小门小户的庶女，可他确是尊贵的王爷。

我曾退缩：“王爷，我不想为妾。”

墨白渊便日日差人来送信：“你往前走一步，往后九十九步自有我来走。”

爱吗？大抵那时是爱的。

可我如今只想消失得彻彻底底，连带着我们的回忆。

熊熊烈焰，我亲手葬送了我们的过往。

烧下最后一封信：“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我终是流下一片温润，微闭双眼。

身子却止不住地抖：“墨白渊，就当我们从未遇见。”

“以此良辰，惟愿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第9章

翌日清晨。

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墨白渊轻手轻脚行至榻前在我唇上落了一吻。

紧接着他的鼻息声就扑在耳畔：“姒月，这两天公务繁忙，我恐不能陪你。”

他与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我早已被惊醒。

我没应答，墨白渊说完便也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门刚合上，我就坐起身来拿起帕子用力擦拭着嘴唇，直到帕子上沾染了血我才作罢。

我披上衣袍，走到案桌前，铺上宣纸，便写起了信。

第一封，给小娘。

一愿她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二愿她切莫难受，来日且长。

……

最后一句我说：女儿不孝，万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