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
周父观察她的脸色,但她一直低垂着眼眸,面上没有波澜,他一时看不出来她内心所想。
“而你的父亲之所以会出车祸,也是因为陆庭禹安排,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清楚,但是我有他犯罪的证据。”
任清韵将手放在桌下,右手紧紧掐住左手的掌心,平静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呢?”
“你父亲害人弄坏了你父亲车子的刹车线,他和这个人的交易过程,都被我录下来了。”
周父看了眼时间,有些着急。
“我可以先给你听前半段,但是后半段的录音我不能给你,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想为父亲报仇,就让陆屿洲停手。”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但是你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任清韵忽然问,“你知道的这么详细,我想问一句,在当年这场事故里,周先生,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周父脸色微变,可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知道自己无法继续置身事外。
“剪刹车线的人是我介绍的。”
许许多多破碎的片段和线索终于都连在一起了。
陆庭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找人害她父亲,而周父,就是将赵义介绍给陆庭禹的人。
“为什么?”
她这话问的没头没尾。
可是周父听懂了,她问的是陆庭禹为什么会这么做,也是在问他,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而我……我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帮他联系一个人,他就会给我一个让我心动的报酬,我为什么不答应?”
肮脏的交易。
任清韵忍着恶心,不去看他,声音冷得像冰,“可是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用缓兵之计?万一你给我的录音是假,或者这是你和陆庭禹做的局……”
“我可以给你赵先生的下落,他当年出国是我安排的。”
这么多年来,赵先生看似销声匿迹隐藏极深,其实一直在他掌握之中。
这也是他本来打算用来和陆庭禹交谈的筹码,可就在前两天,赵先生人不见了。
他去找陆庭禹试探无果,可他的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都让他猜测,赵先生失去下落,十有八九是陆庭禹的手笔。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和任清韵交易。
毕竟他也算她的仇人之一。
只要任清韵说动陆屿洲,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处理眼前的危机,到时他会带着最后的财产跑路。
没必要和她交易。
他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但地址的后半段被刮花了,只有前半段是清晰的。
“只要你帮我,录音和地址,我全都会交给你。”
他站起身,看了眼时间。
“我现在要走了,给你时间考虑,但你知道我目前的情况,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希望你尽快给我答复。”
周父走了很久,任清韵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
第二天清晨,她拨通了周父的电话。
“我答应你的条件,今天下午我会让你看到想要的。”
挂了电话后,任清韵深吸一口气,找到了楼下正准备出门的陆屿洲。
“方便带我一程吗?”
“可以。”
陆屿洲没有拒绝。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很安静,任清韵庆幸他没有让司机开车,否则有些话还不好说。
“我听说,周家要破产了?”
陆屿洲反问,“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周家集团陷入危机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财经新闻上各种报道。
任清韵不用看也能猜得到内容。
陆屿洲打着方向盘,淡淡道:“那样一个集团本来就不该存在。”
只会打压和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