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与他的背影挥手,惬意地依进金银堆里继续睡。

天色大亮,宁远侯府已经炸开了锅。

一个钱都没有,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了,更莫说今日府里还要采买吃的用的,还有外头挂着的没清完的账。

贺泽佑从太师府铩羽而归,就看着贺母拿着绳子往梁上扔。下头一群嬷嬷哭着喊着地劝,闹哄哄的比戏班子还热闹。

“行了。”他疲惫地道,“陛下已经知道了消息,不会坐视不理,起码会先赏些安抚钱下来,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禁内那般节俭,再赏又能有几个银子?”贺母边哭边嚷,“以后难道要叫我过回吃粗茶穿麻布的日子?我还不如死了痛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整个临安城都在等着看他们这个破落侯府的笑话呢,甚至,甚至还有些嘴碎子说柳家大姑娘眼光好,躲过一劫。

这简直气煞人也!

“本也不是我们家的东西。”贺汀兰淡淡地说了一句。

贺泽佑转头看过去,就见她已然穿好了一身粗布衣裳,神态自若地站在一边看着贺母哭闹,“就当是破财免灾,一家人在一起,总也……”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这次打她的是贺泽佑,眉目冰冷,眼神狠戾:“我与你一母同出,你却总看不起我,觉得我愧对了柳如意?”

贺汀兰耳朵有些嗡鸣,捂着脸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