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满天星辰,她揉着吃撑着的肚子,还不出来?

掐指一算,两个多时辰了......体力可以啊。

探头探脑间,卫昭出来了。

朱弦殷切道:“主人累不累?江姑娘呢?你们要不吃点烤肉垫垫?”

卫昭容光焕发,他轻咳,“......她睡着了,你别吵她,我去偏房睡。”

朱弦纳闷,不都圆房了吗?为何还要分房睡?

江夷欢醒来已是晌午,阳光刺眼,身上衣服是干净的,床褥也换过。

卫昭坐在榻边,笑盈盈道:“小呆子,起来了。”

江夷欢翻个身趴下,不肯转过脸来,她腰酸。

卫昭知道她在害羞,两人昨晚虽然没有真正做夫妻,但也做了不少荒唐事......

将她抱起来穿衣,“我带你回主宅,父亲要摘卫府的匾额。”

江夷欢一惊:“什么?你就不拦着吗?”

“不拦,我倒要看看,它是怎么摘下来的。”

江夷欢也不偷懒了,赶紧换衣服,两人去往卫家主宅。

摘挂匾额是大事,卫家嫡系子弟皆在青云街等候,有数百人之多。

新匾额上写着:卫宅。

大门上两边已经放好梯子,卫父沉声道:“把旧匾额摘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匾额上移开,投到卫昭身上。

卫昭以一己之力,拿下整条青云街,将卫宅变成卫府,如今却要摘下匾额,还是家主下令。

这预示着,卫昭不能在族中独大,也预示,下任家主未必是他。

大多卫家人以他为荣,但有些人却觉畅快。

卫昭当年被他们摁在池塘里喝污水,见到他们只能躲着走,也配在他们面前威风?

就该打压他,让他难堪,让他滚出青云街。

仆人爬上梯子,手刚要碰。

一个清润的声音道:“慢着!”

江夷欢握住卫昭的衣袖,恳切道:“伯父,能不能别摘?”

卫父道:“你可知在我朝,只有丞相与亲王才能挂府?其余人等皆不可!”

“我哥哥说卫昭先平边境,再定七州,他劳功苦高,本可封异姓王,但陛下不给。以他的功劳,挂府也当得起。”

卫晗嗤笑:“你以为你是皇帝?你说行就行?”

江夷欢抠抠手,“......陛下不敢让卫昭摘匾额,便授意伯父,而伯父害怕陛下,就听他的话,是不是这样?”

与卫昭有过节的几人喝骂:“这是卫家家事,你算什么玩意儿?滚开!”

卫昭挥剑,寒光闪过,几人头冠落地,不待他们反应,又将开口说话的人踢出老远。

人群顿时乱了,卫父又惊又怒:“卫熹光,你在做什么?”

卫昭冷静收剑,缓声道:“父亲,我敬你悉心教导我数年,以往之事我虽痛恨,也不再追究!但谁若辱她骂她,我决不饶。”

他眼睛黑亮灼灼,像是火焰在跳动。

卫父不由想起,当年他外任归来,年少的长子脸上带伤,性情阴沉冷郁,看向堂兄弟们的目光里,尽是恨意。

他不能理解,也不愿追究小孩子之间的恩怨,便亲自教导卫昭数年,以作补偿。

醒过神来,对梯子上的仆从喝道:“别愣着,摘下匾额!”

仆从应是,还没伸出手,一队人马停下。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滚下来。

他急道:“奉陛下口谕,卫将军劳苦功高,朕无以为赏,破格赐其家族开府之殊荣。”

他暗骂,本来昨晚就要传旨,但陛下不甘心,一直拖到这个点才让他来,幸亏赶上了。

卫父扶额,陛下啊陛下,你是在耍我?

江夷欢只有高兴:“卫昭,我就说你配得上挂府,陛下想通了!”

卫昭眉眼柔下来,“......嗯。”

陛下想通个屁?他肯定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