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欢记下,松开卫晗。

卫昭赶到时,就见卫芷兰与卫晗倒在地上,身上湿淋淋的,后者额头上还滴着血。

江夷欢则倚着廊柱,脸色苍白,衣服也在滴水。

卫昭脱下外袍给她盖上,一脚朝卫晗胸口踢去,又将他扔进池塘里。

卫父怒喝:“熹光,你在做什么?你问都不问情由,就胡乱伤人?”

“问什么?定是卫芷兰哄夷欢过来,与卫晗推她下水!”。

他抱起江夷欢,“我们走!不待这里!”

卫父在身后伸出手臂,却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儿子想起了当年之事。

回到宅子里,江夷欢沐浴更衣完,晃着卫昭的手臂撒娇。

“卫昭,他们真没欺负我,是芷兰贪看金鱼,不慎落水,你堂弟去救她,但他脚抽筋了,我一见,这哪能行?便跳下去救他们。”

卫昭见她平安,这会儿才冷静下来,不由想:卫晗额头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那可不像在水里伤到的。

江夷欢水性好,力气也大,不肯吃亏......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不动声色道:“好,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后日是章德太子的祭典,我给你准备了祭服,你与我同去。”

“嗯,好啊。”

他们不关心卫府那边是何局面,堂堂卫氏家主,能收拾的。

事实上,卫父也没问出什么来。

卫芷兰心存愧疚,哭着说:女儿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

卫晗爱面子,黑着脸说:侄儿也是不小心掉进水里的。

卫父冷笑:“蠢货,连撒谎都不会,我若是你,便称自己是为了救芷兰才跳下水的。”

卫晗:“......”

对啊,这么体面的理由,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卫父简直没眼看,要是江夷欢,肯定会说:伯父,我是为救他们两个才跳下水的。

章德太子祭典前一日,已是满城缟素,他在民间,是被百姓供起来的。

江夷欢身着素袍,去了书坊,检查书生们抄写的话本。

有位安姓书生腼腆道:“江姑娘,我...我想与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别害羞,我可以借给你钱。”

她懂向人借钱时的窘迫。

“不不,不是借钱,是我新婚妻子,她陪我进京赶考,咱们店里不是缺杂工吗?能不能...能不能让她来?工钱随便给,够吃饭就行。”

“哦,你妻子认字不?”

“认字!她识字!店里的活儿她都做得来。说来也巧,她与姑娘同姓,也姓江。”

江夷欢笑道:“这么巧?明日书坊不开张,你后日再领她过来,工钱按常工算。”

书生连声道谢。

到祭典那日,皇陵里里外外挤满了百姓。

皇帝带着西南王,及一干重臣在最前面。

祭坛设在章德太子陵墓旁,黑色祭服的宗正官在念祭词。

西南王呯呯叩首,声音震天:“太子殿下,微臣来看殿下了。”

所有人中,就数他最扎眼,浑身缟素。

卫昭一袭素服,身边站着同样着装的江夷欢。

江夷欢捂着耳朵,悄声道:“平原公主呢?章德太子的女儿好不容易寻回来,得由陛下亲口告诉他。”

卫昭点头,他扬声道:“微臣恳请陛下,以平原公主告慰章德太子。”

皇帝对平原公主道:“好侄女,你快去拜祭你父王。”

平原公主依言上了祭坛,跪下叩首。

卫昭却道:“陛下,你应当与公主同上祭坛,亲口告诉章德太子,这是陛下千辛万苦,为他寻回的嫡亲女儿。”

皇帝脸颊上的肉都在抖,卫昭这狗东西,非要这般吗?

卫昭拂袍跪下:“请陛下前去祭坛。”

皇帝张张嘴,“这,这......”

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