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一黑。

江夷欢用衣袖挡住她的视线,在卫昭唇上亲吻。

“给卫少傅来个甜甜的......”

月明照万里,吴州。

大理寺乔少卿深一脚浅一浅,翻过山,趟过溪流,终于到了江夷欢所在的村落。

他到吴州后,先查乡试之事,查得差不多后,便抽空来江千里兄妹所在的村子看看。

敲响里长家的大门,向他们打听江千里兄妹的住处。

里长牵着条大黑狗,警惕道:“你们是江家什么人?”

乔少卿不想亮明身份吓着他,便道:“我们是江千里的朋友,来探望他妹妹。”

里长一愣:“哎呀,你们可算来了!千里也是,多少年都没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他死在外头了。他妹妹搬到竹林里去了,好久没见过她了。”

乔少卿想起江夷欢在大理寺说,里长一家总欺负她,是眼前这人吗?

便道:“你们是不是欺负过她?”

里长摆手:“没有没有!欺负她的是上任里长一家,过分得嘞...夷欢好可怜呢。”

乔少卿摸摸下巴,不对啊,江千里连卫昭都敢杀,怎会让自家妹妹受欺负?

里长又道:“所幸老天开眼!里长被蛇咬死了,他儿子腿废了,女儿出嫁后溺毙。小孙子高烧成了傻子。曾有个老掌柜想娶夷欢做续弦,你猜如何?没两年他就死在自家院子里啦。”

“这叫什么?人在做,天在看!欺负过夷欢的人,不是死就是残,或是变成傻子。要我说,夷欢是有几分运道的,老天都帮她。”

乔少卿瞳孔一缩,运道?鬼的运道!

深吸口气,“江夷欢后来搬到哪里去了?”

里长指指一座黛色的山,“你翻过这座山,有片竹林,就是她的住处。”

乔少卿小腿肚子在发抖,这山可不低呢,爬,还是不爬呢?

清晨一缕金光,拂照在卫府飞檐上。

卫父醒来,恒氏在替他穿衣,夫妻一别大半年,昨晚睡得颇早,做了些交流。

卫父对婢女道:“去请大公子过来,与我们共用早食。哦,那位江姑娘就不必来了。”

婢女领命而去,很快回来:“回主君,大公子昨晚收拾东西出府了,带着江姑娘。门房说,他们去了另外的宅子住。”

“......为何无人禀告于我?”

“大公子说主君一路奔波,不让惊扰主君。”

卫父捂住额头,在屋里转圈。

“他怎能做出这等事情?我才回来,他就要搬走?他眼里”

恒氏叹道:“夫君,我与你说过,他很喜欢夷欢。”

卫父颇有不快,但他没时间多想,还要进宫面圣。

皇帝见到他,如同见到亲人,握着他的手,就差哭上了。

管管你那好儿子吧。

“卫爱卿,以后你就长留京师,朕离不得你。”

卫父称是。

“后日就是皇兄的祭日,此番西南王前来祭拜,朕也寻回了平原公主,故此次允许百姓到皇陵祭拜,以慰皇兄在天之灵。”

卫父躬身:“陛下仁厚。微臣不在京时,小儿有些无状,微臣骂过他,他也知错,羞愧得连夜搬出主宅,不好意思见我。过几日,微臣便将卫家匾额摘下。”

儿子不是亲王,也不是丞相,挂带 ‘府’ 字的匾额不合适,他以往睁只眼闭只眼,但如今要教他收敛。

皇帝大感欣慰,他使个眼神,卫爱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清醒得很。

卫父走后, 三皇子从屏风后出来。

“父皇,都办妥了。”

“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不能,但父皇放心,便是出了事,也有西南王一力承担,毕竟父皇许诺他盐铁自营。”

皇帝心疼得抽气,他哪舍得给西南王盐铁经营权?只希望他与卫昭两败俱伤。

江夷欢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