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珍珠鞋,抱着珍珠匣跑了。

卫老夫人张张嘴,她还是稀罕的,卫昭从来没送过礼物给她。

江夷欢回去半道上,遇上恒氏身边的嬷嬷。

“姑娘好,我家夫人说,后日是大长公主府的宴会,她带姑娘前去。”

江夷欢振奋:“公主?大长公主?那身份很高了?”

“是,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母,在京中颇有威望。”

大长公主性情泼辣,不大瞧得上卫老夫人,倒喜欢温婉的恒氏。

恒氏是个厚道人,赴宴时,她除了江夷欢,还带着一众妯娌和小辈们同去,满满当当坐了几辆马车。

“夫人,老夫人为何不去?”

“她极要面子,大长公主不喜她,她哪会自找不痛快?”

恒氏如今也敢说道婆婆几句了。

叮嘱江夷欢:“到了公主府,你要乖乖的,好吗?”

“嗯,我乖的,夫人别担心我。”

恒氏暗道,罢了,她便是不乖,又能如何?自有儿子替她出头。

到了大长公主府,恒氏带着姑娘们,依次向大长公主行礼。

轮到江夷欢时,众人的目光落过去。

小姑娘肤如新雪,眉目漂亮的惊人,像夏日盛开的芙蕖。

流光锦裹住她柔软的身姿,鞋子上的大颗珍珠熠熠生辉。

生生压过满堂宾客。

大长公主惊诧,小姑娘眉目宛转间,竟有点似曾相识。

“小姑娘,你是卫家哪房夫人所出?”

江夷欢双手交叠行礼:“回公主殿下,我叫江夷欢,是卫昭养着我。”

她不想再报哥哥的名字,每次报哥哥的名字,都有人欺负她,提卫昭的名字就好。

大长公主眸光一动,卫昭射伤三皇子之事,皇帝与她提过,原来就是为这姑娘。

要不,叫皇帝也来见见她?皇帝此刻就在她府上躲着。

见大长公主神色有异,恒氏忙示意江夷欢出去玩。

朱弦再不敢丢开她,紧紧跟着。

公主府园中植满芍药,开得正是时候,如有烟雾笼罩。

姑娘们在害羞的笑,手上还拿着剪刀,对着芍药花跃跃欲试。

江夷欢奇道:“朱弦啊,她们想做什么?是要偷花吗?”

“大长公主说芍药有情,允宾客每人摘一枝,送给喜欢的人。”

江夷欢一听,蹭蹭跑到芍药花丛,嘴里念念有词:“我要挑最漂亮的,送给我最喜欢的人。”

视线落在一枝粉色复瓣芍药上,花朵大而密实,层层叠叠,漂亮极了。

她刚伸出手。

一把剪刀也随即伸过来。

剪刀主人她认识,是傅惜容。

两人都愣住。

傅惜容上次被她挟持后,许久没出门,但大长公主家的宴会她不愿错过。

来了后小心避着,哪知却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这瘟神。

江夷欢毫不退让:“这是我先看中的。”

傅惜容抖了抖,想到自己还关在牢里的哥哥,咬着唇退让,她怕,她真怕卫昭。

江夷欢顺利摘走花,高高兴兴的走向朱弦。

傅惜容捏紧剪刀,一个乡下的姑娘,就任由她欺负吗?

有人拍拍她,是裴念芳。

她同情道:“傅姑娘,你哥哥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难过。”

傅惜容不领情,“裴姑娘,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同你哥哥登门道歉,真是没骨气。”

裴念芳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怒道:“就你有骨气!你方才怎么不同她争呢?”

两个姑娘互瞪着,身后有人道:“三皇子到!”

三皇子含笑而来,脚背还在疼,硬生生忍着。

“傅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本王有东西赠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