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顿了顿,“不,我要见他。”

他整好仪容,同江夷欢见客。

太子见到他,眼睛酸热无比,伸臂抱住他:“少傅啊,你死死生生的,让孤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

卫昭嫌弃的推开他,“男人之间抱什么抱?”

太子松开他,转而去抱江夷欢,“行,我抱我的妹妹,总行吧?”

卫昭更恼,揪着拎开他,最烦妹妹这个称呼,让他想起某个讨厌的人。

卫父目光紧紧落在儿子身上,诸多思绪涌动,半天后,他才开口:“...你还活着。”

卫昭屈了屈手指,压下声音中的颤意,“...见我还活着,父亲是高兴,还是担心呢?你若是来劝我的,就不必了,我定要太子继位。”

太子感动道:“少傅不必如此,孤知父皇对孤不满,孤愿离京做富贵闲王,父皇想立三弟为太子,就随他去,孤也不是那么想登基。”

卫昭与江夷欢齐声道:“你做梦呢!”

三皇子心胸狭隘,他登基后,定然会除掉太子,哪容得他做富贵闲王?

卫昭恨铁不成钢,“殿下,从我成为你的少傅那刻起,就注定你要登基,不然咱们都得死。”

太子张张嘴,“可父皇不肯,他醉心权势,立誓要做一番功绩。”

卫昭讽刺:“他能做出什么功绩?不天下大乱,已是祖宗保佑。”

江夷欢诚恳道:“不能这么说,至少陛下在位期间,提拔任用你,你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卫昭捏住她的发带,叹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见儿子仿佛当他是陌生人,卫父心头一阵难受。

他叹道:“熹光,你逼迫陛下退位,可曾想过会为此送命?”

卫昭收起笑容,“父亲既已为我发丧,就权当我已死,不必为我挂心。往后还请父亲三餐珍得,爱惜己身。”

卫父默然无语,他宁愿他像儿时一般,向他诉说委屈,发泄愤怒。

心里空落落的疼,不愿再待下去:“母亲,城外天冷,我们回城吧。”

卫老夫人却急了:“你劝降不成,我若你与回城,陛下会不会杀我泄愤?我要与昭儿他们在一起,他们兵多,我看此处安全!”

卫父扶额,母亲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保全自己,就像他保全家族一样。

江夷欢好言相劝,“老夫人,卫家朝野为官之人极多,陛上一时半会儿不会动你们。你若跟着我们,刀剑不长眼的,风险更大。”

卫老夫人犹豫着,卫父不愿再让她丢人现眼,强行搀扶她离去。

得知卫父与太子劝降无果,皇帝愤恨不已,他是天子,岂能受人摆布?

他是有兵力,但若真与卫昭开战,又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就走到这步了?都是卫暝害得!

思虑良久,有了对策。

连续三日,他去跪太庙。

三日后早朝,他瘦了一大圈,对群臣痛哭,道自己治国无能,愧对先祖,愿意传位于太子。

但他担心,卫昭日后会改易江山,需得卫昭前往皇陵,当着先帝与章德太子的面,立誓不谋夺萧氏江山,扶持太子,善待他的朝臣。

说完后,他将写好的传位诏书展示给朝臣看。

朝臣没料到,向来自私无能的陛下,居然也会为他们考虑,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在朝堂上表演完,皇帝又派人将传位诏书送去给卫昭。

卫昭对此冷笑:“陛下真是唱作俱佳,他想耍什么花招?”

江夷欢递给他一盏燕窝粥,“卫少傅想加九锡的名声在外,朝臣担心将来江山改易,定然集体支持陛下,陛下这是逼我们应下。”

卫昭凝视她:“你知道的,江山只会姓萧。”

两人商量好对策,应下皇帝要求。

皇帝冷冷一笑,答应就好,当他这些年是白干的吗?

京中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江千里卧榻养病,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