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姓书生气愤道:“殿下,此前你答应我们,只要高中,便为我们举荐官位!如今春闱取消,我们怎么办?再等三年?我怕是活不到那个时候!”
旁边同伴扯扯他衣袖,让他别那么激动。
他却更激动了,生生怄出一口血。
家里掏空家底供他读书,灾荒年还饿死了小弟弟,他发誓要出人头地,却入仕无门,绝望之下,拖着病弱之躯,跟着流民造反。
好不容易盼到平原王,以为有了希望,哪知春闱却取消了,他哪还撑得住?
江夷欢大惊,“你别激动啊,把血咽回去!我保证,不用等三年,最多春闱改成秋闱,延迟半年,行不行?”
蒋姓书生咽回血沫,“......当真吗?”
“本王从无虚言,但需要你们配合。”
众书生道:“但凭殿下吩咐!”
江夷欢心情沉重的开始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学子越聚越多,围堵在宫门外苦求,引得朝臣纷纷侧目,朝野人心浮躁。
皇帝令人驱赶,却有几位书生当场撞宫墙,血流了一地,差点闹出人命。
言官见此,纷纷斥责皇帝为君父,却待生民冷酷,远不及章德太子。
皇帝烦透了,章德太子!章德太子!这帮朝臣只会出张嘴!钱他们出吗?
太子见状奏道:“父皇,春闱不如改成同年秋闱,想来学子们也能接受,咱们也多了半年的时间筹备。”
“秋闱与春闱没差几个月,还是没钱!没钱!”
三皇子暗道,机会来了!
“父皇,太子言之有理,秋闱可交由有能者去办。”
“有能者?谁还能不花钱办事?你倒说说!”
“此人叫江千里,可交由他去办,令他将功赎罪。”
皇帝想起来了。
江千里以前招募刺客时,就没找他要过钱,全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拉来一众死士,战斗力惊人。
秋闱之事交由他确实合适,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办不成,他也不用被流放了。
刚要拍板同意,卫昭却不干了,他怒道:“陛下!他一介流放犯,哪能担此罪任!臣不同意!”
皇帝想宰了他,但又不能,叫来江夷欢。
苦口婆心劝她半天,江夷欢不为所动。
皇帝恨极,只能臊着老脸,提及江千里曾为她卖身换吃食之事,企图换回她的良知。
朝臣脸都绿了,铁骨铮铮的江千里,居然出卖过色相?还不止一次?还是平原王提议让他卖的?
江夷欢捂住脸,“行了行了!陛下别说了!我同意!但若他办不好差事,照样流放!”
“行!朕依你!”
江夷欢发话了,卫昭只能接受。
皇帝松口气,成了!江千里能留在京城了!
江夷欢也松口气,可算成了!
她本想亲自向皇帝提春闱改秋闱,但皇帝很可能拒绝,便让几位书生来场血溅宫墙,将事情闹大。
再与卫昭商议,由太子出面提出秋闱,总算成了。
那几位撞墙的书生伤势不重,她已找人好生医治照料。
下朝回到江宅后,卫昭呵呵冷笑,朱弦毛骨悚然,笑屁呢?吓着殿下怎么办?
江夷欢也惊了,“卫昭,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同你去见江千里,我倒要问他,为何这年些来,不将你接进京中,令你吃这么多苦?”
江夷欢无语,好吧,就让卫昭明白,贫富差距究竟有多大。
打听到江千里的住处后,两人赶过去。
卫昭照例是香车宝马,浩浩荡荡,连车帘都是熏过上等檀香的紫云锦,随风拂动,招摇得很。
到了江千里住的街上,卫昭皱眉,路好窄,石板也塌了,污水横流。
小心扶住江夷欢,“小呆子,别弄脏你的珍珠鞋。”
干脆把江夷欢抱起,自己靴子踏进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