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朱弦呢?她严不严重?”

“朱弦姑娘没有大碍,大夫说静养几日就好。”

水晶珠帘被掀开,卫昭大步流星进来,“夷欢!”

江夷欢喜道:“卫昭!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嘶,我脸有点疼。”

见她面颊红肿,卫昭阴沉沉道:“是傅家兄妹伤你?”

“嗯,他们想占芷如的银钱,我不肯,傅家大傻子便揍我们。”

听她细细说来,卫昭不禁恼火。

“如果当时傅二愣子不管他妹妹,你死得会有多惨?为了那点钱,值得吗?”

“不止是钱!我在乡下种了棵樱桃,果子成熟时,里长家的姑娘逼我日夜守着,不让鸟啄食,把完好的果子摘下来给她吃。我太生气了!那明明是我种的樱桃!”

婢女愕然,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卫昭听得心酸,又有点好笑:“......咳,这关傅家兄妹何事?”

“因为他俩长得像我们里长的儿女!我在乡下讨厌的人,在京中都能找到相似的。”

“傅家女儿呢?你有没有捅死她?”

“没有啊,她就是脖子上流了点血,哭得跟鬼嚎一样。”

“除了脸,你还有哪里受伤?”

“后脑勺,还有膝盖也磕着了,你看!”

她将裤腿拉上去,卫昭本想避开,又暗骂,他有什么不能看的?

匆匆扫过一眼,膝盖处青青紫紫,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赶紧给她扯好裤腿,“你受委屈了,明日我带你去报官。”

“报官有用吗?我们吴州县衙官差,只会偷鸡摸狗,从来不为民作主。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亲自报官,你说有用吗?”

江夷欢愣了愣,给他鼓掌:“你肯定行!在我们吴州,大青牛听到你的名字,都不敢吃草了。”

卫昭磨磨牙,这是在夸他吗?

江夷欢小心道:“朱弦伤得不轻,我打听过,你扣了她三个月俸禄。我少吃点饭,你别扣她俸禄,行不行?”

卫昭稀奇道:“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想干涉我管理属下?”

江夷欢闭嘴,好像是有些说不通。

窗外有人悄悄凑近,卫昭立即警觉道:“谁在外面?出来!”

婢女回道:“是小姐。”

卫昭推门而出。

卫芷兰站在外面,她局促道:“哥哥,是我。”

“你躲在窗外做什么?”

卫芷兰攥紧指尖,小心道:“哥哥,你把江夷欢送走吧,她才来多久,就已经得罪裴家与傅家,给你招惹麻烦。”

卫昭盯住她:“你是不是以为,只有施暴者可以施暴,被害者就不能反击?”

“哥哥你就不觉得,江夷欢在装无辜吗?她就是故意的!她四处给你树敌,你得罪这么多人,又有什么好处?”

卫昭拂然:“裴家也好,傅家也罢,我不追究他们,他们就该感恩戴德。”

卫芷兰嘴里发苦,哥哥怎么就听不进去劝?

到了晚间,江夷欢脸颊疼得厉害,哼哼唧唧睡不着觉。

“卫昭去哪里了?你们去叫他过来陪我。”

婢女们对视一眼,“我们哪敢打听将军的去向?他好像出去了。”

江夷欢捶床,“卫昭,卫昭!你来管管我!我是你的囚徒!”

卫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呆子,你叫魂呢?”

他推开门,手上拎着小竹筐,上面盖着绿叶,露出鲜红的果实。

江夷欢惊喜道:“这是樱桃吗?”

“嗯,你尝尝。”

樱桃皮薄肉厚,鲜红得可爱。

江夷欢掂起一棵放进嘴里,“......唔!好鲜好甜!不行!我得喂给我最喜欢的人。”

卫昭嗤笑,“几颗樱桃而已,你好没出息。”

他闭上嘴,可不能让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