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欢抬脸笑:“你傻了不是?我还有哥哥呢,他哪肯?”
卫昭喉间更堵,“别提你那狗屁哥哥!他能有多大用?他除了搞刺杀,除了卖身,他还能做什么?”
江夷欢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反抗的。”
哥哥待她非常好,为了给她补身子,他常到长江边捕鱼,上树掏鸟窝,到山里打兔子。
她嫌盐有腥味,哥哥炼制竹盐给她吃。
她想要漂亮的头发,哥哥去深山挖何首乌给她养发。
她想吃糖,哥哥去做零工赚钱给她买。
日子清贫,却也快乐。
但乡下赋税越来越重,他们的生活越来艰难。
辛辛苦苦种的稻谷,收获后还没煮上一顿饭,就被官差收走,养的鸡鸭鹅,也留不住。
为了来年的口粮,他们去开垦不要赋税的荒地,好不容易田肥了,却被里长家抢走。
哥哥虽然拳头硬,但只是个少年,她气力再大,也只是个孩童。
他们反抗的结果就是,被打得很惨。
伤好后,她挎上小竹篮,去捡遗落在田间地头的穗谷。
哥哥则拿着铁锹,去田间地头找老鼠洞,挖老鼠藏起来的粮食。
他说:“硕鼠硕鼠,等我有权势那日,你们全都得死!”
听她说完,卫昭陷入沉默,都过去了,她以后只管横着走。
把江夷欢抱到耳房,三除五下,将她衣服撕下。
江夷欢捂住身体,“......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就算要做什么,也别毁我衣服啊,可贵了呢。”
卫昭把她扔进浴桶,“......别瞎想,赶紧沐浴。”
他也随之跳进去,拿细葛布撩水,给她擦洗身体。
美人像是雪堆玉砌般,但他眼神专注认真,未有丝毫狎昵。
江夷欢也望着他,眼睛都不舍得眨。
卫昭身上像是镀了层月华,眉眼那么温柔好看。
卫少傅,是非常厉害的人。
她实在喜欢他。
唇上一热,卫少傅吻了上来,带着滚烫的,能灼伤人的温度。
他在施展他的十八般狐媚手段,谁能扛得住?
反正江夷欢抗拒不了...她累得眼皮打架。
卫昭给她擦干身上的水珠,小呆子这就累倒了?等新婚之夜,她是不是要累哭?
入夜后,他带上随从,去找乔少卿。
乔夫人见他来访,脸都白了,拉起躺在榻上的夫君:“夫君啊,你是不是得罪卫少傅了?要不要躲一躲?”
乔少卿气咻咻起身,“混账东西,他来做什么?”
卫昭难得一身素色衣袍,静静坐于厅中,从侧面望过去,竟有几分温润。
乔少卿暗骂,见鬼了!温润这个词,何时与卫昭扯上关系了?
卫昭见他进来,笑道:“我来探望乔少卿,略备了些薄礼。”
乔少卿斜一眼他的礼物,足足有四箱,冷哼道:“是江夷欢叫你来的?你们要贿赂本官?”
“不是贿赂,是可怜你,乔少卿年纪不轻,又在宫道上跪那么久,身体难免有损,得补补。”
乔少卿没力气与他对骂,疲惫道:“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夷欢之事,无论你查到什么,有无证据,都就此罢手。”
乔少卿扶着膝盖坐下,“......你既把话挑明了,我也不瞒你。你知不知道,她为报私仇,杀过多少人?她没和你说这些吧?”
卫昭道:“有情人在一起,聊这些多煞风景?当年我平定七州,杀的人更多。你若气不过,便将那些人命算在我身上。”
“呸!你与她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她的双手本该干干净净,只管弹琴作画。一想到她还要亲自杀人,我就难受。这些脏活累活,本该由我来做才是。”
卫昭声音带着涩意,还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