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欢啊”

见朱弦背着一个年轻姑娘,她奇道:“这姑娘是谁?”

“她是我书坊里的帮工,姓江,也是吴州人氏,家中还有个哥哥,巧了不是, 与我多有缘分。她最近遇到了点事,舅母先帮我照顾她,别让她乱跑。”

许氏傻住,发生什么事了?假外甥女把真外甥女送上门来了?

许三郎又激动又开心,“......好,好啊!”

他一直在为当年没借粮之事愧疚,如今亲表妹登门,他们理应照顾她。

许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许家跟着假外甥女,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

但见她如此阵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会不会与他们断亲?可不能失去这个靠山!

江夷欢道:“舅舅舅母,我得回去了,卫昭还在等我。等我订婚宴时,请你们来观礼。”

许氏大大松口气:“行行行,我们到时一定到场!”

不管假外甥女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至少她目前愿意认这门亲戚,这就够了。

东宫,太子兴致勃勃的对卫昭传授经验。

卫昭听得头晕脑胀,“殿下,我们只是订婚,不是洞房,殿下不必说这么细致。”

“说细致点怎么了?难道你们将来不打算洞房?不会吧少傅?”

“殿下还有公事要说吗?”

“有啊,三弟马场之事后,他消停许多,孤很欣慰。其实在竹林那次,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孤不怕,孤有你呢。”

他知道三弟想取代他,而且父皇对他也不大满意。

但他不大担心,卫昭一定能保住他的东宫之位,他就是有这个自信。

卫昭起身:“殿下,我要回去了。”

“孤知道你着急陪江姑娘。以前没她时,你怎么过来的?”

卫昭没再理会他的嘲笑,回了江宅,江夷欢屋里的灯柔柔亮着。

他心头一暖,轻手轻脚进去。

却见江夷欢身着寝袍,倚在床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夷欢,你怎么还没睡?”

江夷欢指指扔在地上的外袍,卫昭看过去,上面赫然沾有血迹。

他瞬间慌了:“哪来的血?你受伤了?”

“是罗长风的血,我割他耳朵时溅上的。还有崔景之,我挑断了他手腕筋。”

卫昭愣了半天,“......你说什么?”

江夷欢吸吸鼻子,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

“卫昭,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怕?我不仅力气大,我还残忍。”

卫昭愣了一会儿,心疼的抱住她。

“你做得没错,此等案件,官府最多判过失杀人,他们只要多交罚金,都不用坐牢。得不到教训,他们只会有恃无恐,不知又要害谁。你别怕,有我在,你能在京中横着走。”

江夷欢紧紧回抱他,卫昭真好啊。

当年她第一次杀人时,怕倒不怕,就是紧张得不行。

虽然大家为恶人的死拍手称快,但没人抚慰她的情绪,她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没有丝毫正面反应,全凭自己扛过去。

拉着卫昭的衣袖,可怜巴巴道:“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好,我睡你旁边。”

睡到半夜,她醒来,用手摸摸卫昭,人还在。

卫昭抓住她的手:“......我在呢,没人能伤害你。”

江夷欢满足的叹气,在这个世上,没什么人能比卫昭更让她安心。

她是安心了,崔罗两家却翻了天。

崔景之断了一只手筋,罗长风没了一只耳朵,车夫把他们送回去后,见他们浑身鲜血的样子,崔罗两家人大怒。

问了车夫与护卫,才知自家儿子在停云阁灌死了一位书生,就停放在城外私宅。

崔家忙连夜派仆从去私宅,把安舟屿的尸体扔去乱葬岗。

听从江夷欢吩咐的玄一,尾随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