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呆了一呆,惊呼出声。

毕娑瞪大了眼睛。

昙摩罗伽的功力还在!

医者们面面相觑。

缘觉惨白着脸瑟瑟发抖:“是不是散功失败了?还要重新散一次?”

王都七窍流血了,再来一次,王怎么受得了?

昙摩罗伽摇摇头,看向蒙达提婆:“我觉得血脉通畅,不必再时刻压制气血,暂时不需要再散功。”

蒙达提婆探他周身几个穴位,点点头。

医者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莫非王误打误撞,找到真正压制功法的方法了?”

此语一出,众人脸上腾起惊喜之色。

“我听人说,王返回圣城时,无情无欲,和赛桑耳将军走火入魔前十分相似。”蒙达提婆缓缓地道,“也许,王当时确实险些走火入魔,稍有不慎,便会气息涣散而亡,但王服用大量丹药,生生克制住了,度过了一劫,又意志坚韧,苦熬了这么多天,丹药和周身血脉融通,恰好能真正克制功法。”

医者们面色各异,退到一边小声讨论。

“王自幼修习功法,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很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功法,最后功法不受控制,是死劫,也是生机。”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还是看看再说。”

“不管怎么说,王能够苏醒,已经是好转的迹象。”

他们都说的是梵语,瑶英听不懂,焦急地望着他们,脸色紧绷,心里七上八下。

手背微热。

昙摩罗伽低头,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我好多了,真的。”

他微微一笑,“没骗你。”

从在城门前吻她的那一刻,他就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必须活下去。

瑶英想到这两天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如刀割,轻轻搂住他,听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以为他真的要走了,再也不会开口和她说话。

虽然医者还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但昙摩罗伽苏醒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众人惊疑不定,转悲为喜,王寺外的百姓连诵佛号,叩头感谢神佛保佑他们的王。

缘觉去准备热水新衣,李仲虔和毕娑领着医者退了出去。

刑堂里只剩下瑶英和昙摩罗伽两人。

“你真的没事了?”

瑶英抱着昙摩罗伽,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昙摩罗伽心尖跟着她的眼睫颤动,“真的。”

他感觉好了很多。

瑶英把脸埋进他胸膛,继续听他的心跳。

蓦地,胸口一阵莫名的绞痛,一股甜腥之意涌了上来。

瑶英一惊,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不祥的预感充斥全身。

昙摩罗伽怔住,温热的湿意在胸口蔓延开来。

他低头。

瑶英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唇边被鲜血染得殷红。

“明月奴!”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他听到自己几乎变调的声音。

瑶英战栗不止,生机一点一点从她身体消逝。

昙摩罗伽脸上血色褪尽,抱紧她。

门口响起脚步声,李仲虔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

他冲到蒲团前,大惊失色,掰开昙摩罗伽的手,“明月奴!”

瑶英心口绞痛异常,浑身痛楚,挣扎着睁开眼睛,眸光从昙摩罗伽和李仲虔脸上划过去。

“罗伽……阿兄……”

她想叮嘱他们,想让他们不要怕,也许和以前一样,她只要睡一觉就能好……

深深的疲倦涌了上来。

这一次比先前几次要痛苦得多,强烈得多。

“……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