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一声,身子后仰,刀锋划破他的甲衣和!和内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他咬紧牙关,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

见他落马,西州兵立刻策马围了上来,十几支长矛刺下,海都阿陵忍着剧痛,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手撑着长刀,望着黑压压涌过来的西州兵,气喘吁吁。

谢青退了下去,持刀站在一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几声压抑的低泣传入他的耳朵。

他们已经被埋伏已久的西军包围,亲随们个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甲衣残破,衣袍被鲜血染红,脸上糊满了血,看不出本来面目,一双双疲惫的眼睛写满绝望和凄然,马匹早已力竭倒地,弓箭用完了,长刀翻了刃,西军一步步逼近。

今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有人在抹眼泪。

海都阿陵心头火起,目眦欲裂,他的亲随怎么能在敌人面前软弱地哭出声?

海都阿陵满脸是血,朝亲随所指的方向看去。

一队持着火把的人马踏着夜色靠近,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沉着肃杀,幡旗被风吹得刺啦啦作响。

到得近前,两边士兵拨马让开道路。

厮杀忽然停了下来,四周沉寂如静水。

一道清脆的蹄声响起,一人一骑在亲兵的簇拥中缓缓驰来。

谢青迎了上去,为她牵马。

火把光芒映在她身上和脸上,照亮她纤娜的身姿和明艳的面孔,她肩披斗篷,头罩毡帽,勒马停在远处,俯视海都阿陵,一双明眸,比常年不化的雪峰还要冰冷。

在她身后,一队亲随拔刀侍立,神态恭敬,那是一队五官轮廓深邃的西州兵。

海都阿陵仰望着夜色中皎如月华的李瑶英,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