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耸身,摇了摇尾巴,绕着二人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很慵懒的样子,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瑶英垂眸,没有看它。

花豹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眼熟,忽然一个探身往前,爪子勾住她的裙角,毛茸茸的豹首蹭了蹭她的裙子。

缘觉轻呼一声,双手握拳,紧张地盯着花豹,额边滚下几滴汗珠。

瑶英更是身体僵直,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

干燥的风吹过,她鬓边的发丝落下来,拂过脸颊,有些发痒。

缘觉朝瑶英摇了摇头:公主,别动。

花豹越凑越近,近到可以听到它的呼吸,瑶英身上滚过一道寒栗,紧咬牙关,任花豹凑到自己跟前。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花豹突然浑身一颤,回头张望,嗅了嗅空气,轻盈地跃向土墙。

花藤一阵响动,斑斓的豹影消失在阴影之中。

瑶英又坚持了一会儿,确定花豹没有掉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缘觉给她赔礼:“没想到阿狸会躲在那里,让公主受惊了。”

瑶英笑了笑,示意无事。

缘觉送她回去,目送她的背影走远,立马转身,快步穿过回廊。

前方金光闪动,花豹迈着优雅的步子穿过庭院,轻轻地爬上长廊,摇着尾巴走向一个男人,抬起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腿。

男人低头,一双深碧色眸子。

花豹昂着脑袋,期待地注视着他。

男人俯身,手掌摊开,腕上一串笼了几圈的持珠。

花豹蹭了蹭他的掌心,发出撒娇的咕噜声,满意地侧卧在他脚下,开始舔舐自己的爪子。

缘觉跟进院子,单膝跪地:“王,文昭公主刚才过来了。”

昙摩罗伽抬眸,嗯了一声,一身浅灰色僧衣,衬得身姿格外挺拔。

“阿狸怎么会在这里?”

缘觉道:“属下不知,可能是看管的人一时偷懒,让它偷偷跑了出来。”

昙摩罗伽神色平静,道:“送它回兽园,别让它吓着人。”

缘觉明白昙摩罗伽看到花豹刚才戏弄文昭公主的样子了,恭敬应是。

昙摩罗伽抬手,持珠轻晃,捏了个手势。

“阿狸,去。”

花豹温顺地爬起身,跟着缘觉迈下长廊。

缘觉领着花豹,轻手轻脚走出院子,身后忽地传来昙摩罗伽的声音。

“文昭公主过来做什么?”

缘觉一怔,转过身去,道:“文昭公主说……那晚摄政王救她的时候似乎受了伤,不知道伤好了没有,她一直记挂着,若是医者觉得她送的药有用,她可以再送些过来。”

昙摩罗伽眉头轻蹙:“什么药?”

缘觉小声道:“公主担心摄政王的伤势,托阿史那将军送了些药过来……将军可能忘了这事。”

昙摩罗伽没有做声,面庞沉静淡然。

缘觉等了一会儿,见昙摩罗伽没有别的吩咐,正准备告退时,昙摩罗伽叫住他:“告诉公主,不必再送药了,多承她的好意。”

“是。”

缘觉应喏,带着花豹退出庭院。

走过长廊时,他突然在花墙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墙头茂密蓊郁的花藤,眉头轻皱。

文昭公主和般若对话的时候,王是不是一直站在花墙后面?

王听到文昭公主说的那些话了?

文昭公主说寺中僧人不懂王,谁懂王呢?

缘觉发了一会儿呆,花豹不耐烦地一爪拍向他,他笑骂:“你今天又吓着公主了!”

一人一豹从人迹罕至的小路出了佛寺,直奔兽园。

……

自从瑶英教般若怎么反驳其他僧人,般若一改之前对她的态度,时不时过来向她请教。

他对汉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当他从瑶英这里学会用汉文不带脏字地骂人以后,更是求知若渴